晚上十一点，“烈火”电玩城的喧嚣还没歇气。林锐刚把阿杰塞进警车，就看见格斗机区围了圈人，一个染着粉色头发的女生正踩着游戏机台骂街，手里挥舞着根电击棒，棒头滋滋闪着蓝火花。
“她叫小雅，是阿杰的同伙，”小李翻着笔录本，“刚才在厕所隔间搜出这个。”他递过证物袋，里面是包彩虹糖，糖纸里裹着的却是紫色晶体，和王磊口袋里的“紫星”一模一样。
小雅被按在审讯椅上时，还在梗着脖子笑：“你们抓我没用，‘蝎子’说了，今晚这批货到了，卖完我们就能去海南‘度假’。”她突然凑近铁栏，压低声音，“他藏货的地方，在跳舞机底下的暗格里，密码是三个6。”
电玩城的跳舞机还在随着音乐震动，田林湍趴在地上，果然在机器底座摸到块松动的铁板。掀开一看，里面藏着个黑色背包，拉链头是个骷髅头，眼睛镶着红钻——和监控里谢坤背的那个一模一样。
“包里有五公斤‘紫星’，”苏晓戴着手套清点，指尖突然顿住，“还有这个。”她拿出张折叠的物流单，寄件人写着“李师傅”，地址是城郊的“恒通化工仓库”。
“谢坤以前在恒通化工干过，”林锐盯着物流单，“他用以前的渠道弄原料，自己制毒。”
这时，看管阿杰的警员跑进来：“那小子刚才趁我们不注意，用指甲在墙上刻了个地址——好像是家废弃的网吧。”
废弃网吧的卷闸门锈得掉渣，推开门时，霉味混着烟味呛得人睁不开眼。吧台后面的冰柜嗡嗡作响，林锐拉开门，里面没有饮料，只有个恒温箱，箱里的试管装着透明液体，标签上写着“半成品”。
田林湍在电脑主机后发现个笔记本，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最后一页画着张简易地图，标记点旁边写着“凌晨三点，老地方”。地图角落，有个用圆珠笔涂成黑色的星星——和电玩城厕所墙上的涂鸦图案一样。
“是谢坤给他们的暗号，”苏晓指着涂鸦，“这种黑色星星，在三个被打的学生课本上都出现过，应该是催债的标记。”
小李突然在网吧角落的垃圾桶里，发现半截被踩扁的烟盒，烟丝里混着几根长发。“是小雅的头发，”他比对了证物袋里的样本，“她来过这儿，而且……”他指着烟盒内侧的压痕，“上面有个模糊的指纹，和物流单上的‘李师傅’一致。”
凌晨两点，电玩城打烊的音乐响起。林锐站在空旷的舞池中央，看着旋转灯在地上投出破碎的光斑，突然想起小雅说的“海南度假”——谢坤根本没打算带他们走，这些少年不过是他抛出来的诱饵。
田林湍的速写本上，刚画完那个骷髅头拉链，笔尖突然在红钻眼睛上停住：“这红钻不是普通塑料，是工业废料里提炼的树脂，谢坤用这个当标记，既能溯源，又能恶心以前的化工厂老板。”
苏晓这时发来消息：“物流单上的‘李师傅’，其实是谢坤的化名。恒通化工仓库的值班记录显示，他昨晚十点进去过，至今没出来。”
林锐抓起车钥匙往外走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废弃网吧的冰柜还在嗡嗡响，像在替那些被毒品缠住的少年，发出无声的呜咽。而恒通化工仓库的方向，隐约传来化学品泄漏的刺鼻味，像根无形的引线，正等着点燃下一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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