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觉得自己这辈子的狼狈时刻，一半都拜这安全屋的浴室所赐。
当他第N次试图拧开淋浴喷头，结果整个人连人带杆摔进浴缸时，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堪称凄厉的哀嚎：“马嘉祺！你给我进来！”
马嘉祺正在客厅整理丁程鑫的旧物，闻言拿着本相册匆匆赶来，推开门就看见严浩翔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卡在浴缸里，浴巾缠在脚踝上，头发上还滴着泡沫，活像只刚被暴雨淋过的落汤鸡。
“你又对浴室做了什么？”马嘉祺扶着门框憋笑，目光落在掉在地上的淋浴喷头——接口处明显是被蛮力拧断的，“这是这个月换的第三个喷头了，严浩翔，你是不是跟金属有仇？”
“少废话！拉我出去！”严浩翔试图挣扎，结果浴巾彻底散开，他赶紧用手护住关键部位，脸涨得通红，“快！别愣着！”
马嘉祺憋着笑走过去，刚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就被严浩翔猛地一带，整个人踉跄着摔进浴缸，正好压在他身上。温热的洗澡水瞬间漫过两人的衣襟，马嘉祺的灰色卫衣紧紧贴在身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心跳。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严浩翔的下巴抵在马嘉祺的发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薄荷沐浴露味——是他昨天刚买的，还被马嘉祺吐槽“味道像消毒水”。而马嘉祺的手正撑在严浩翔的胸口，指尖能摸到对方紧绷的肌肉线条，和平时握枪时的力道截然不同。
“那个……”严浩翔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有点发飘，“能先起来吗？你压得我快喘不过气了。”
马嘉祺这才回过神，猛地撑起身子，结果动作太急，后脑勺“咚”地撞在浴缸壁上。他疼得嘶了一声，眼前瞬间冒起金星，恍惚间感觉严浩翔伸手按住了他的后颈，动作难得地轻柔。
“傻不傻？”严浩翔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撞这么狠，脑震荡了怎么办？”
马嘉祺刚想反驳，就听见门口传来抽气声。张真源举着个手机，眼睛瞪得溜圆：“翔哥！马哥！你们在玩什么新战术吗？这个姿势……好像比上次在观测站躲地雷还难！”
“滚出去！”严浩翔抓起旁边的沐浴球就扔了过去，结果准头太差，直接砸在了门框上。
张真源“嗷”地一声跑了，还不忘喊：“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浴室里再次陷入沉默。马嘉祺扶着浴缸边缘站起来，湿漉漉的卫衣往下滴水，他低头看着还卡在浴缸里的严浩翔，突然觉得这人此刻的样子有点滑稽——平时在枪林弹雨中都面不改色的人，居然会被个淋浴喷头难住。
“还笑？”严浩翔瞪他，“还不快拉我出去？”
马嘉祺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这次两人都稳了不少。严浩翔站起来时，浴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水珠顺着锁骨往下滑，马嘉祺的目光下意识地跟着那滴水珠移动，直到对方咳嗽了一声才猛地回神。
“那个……”马嘉祺别过头，耳根有点发烫，“我去给你找件干净衣服。”
“等等。”严浩翔突然拉住他，指尖碰到对方湿漉漉的袖口，“你头没事吧？刚才撞得不轻。”
马嘉祺摸了摸后脑勺，果然起了个小包：“没事，比被你那破枪法打中的时候轻多了。”
严浩翔被噎了一下，突然笑了：“行啊，马嘉祺，学会翻旧账了？”他松开手，转身去拿毛巾，“赶紧换衣服去，别感冒了，到时候又得我照顾你。”
马嘉祺走出浴室时，正好撞见张真源和刘耀文在客厅窃窃私语。两人看到他湿漉漉的样子，突然露出了同款“我懂了”的表情，被他一记眼刀吓得立刻装作看风景。
客厅的窗户没关，晚风灌进来带着点凉意。马嘉祺摸了摸发烫的耳根，想起刚才在浴缸里触到的温热皮肤，心跳突然有点乱——就像当年在湄南河上，丁程鑫把文件袋扔给他时，那种既紧张又莫名安心的感觉。
浴室里传来吹风机的声音，伴随着严浩翔时不时的咒骂声——大概是又把吹风机的线缠成了死结。马嘉祺忍不住笑了笑，转身去衣柜里找干净的衣服，指尖划过严浩翔那件被他补过的外套时，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也不错。
至少，不用再一个人拆弹，一个人面对那些藏在暗处的枪口。
“马嘉祺！你到底有没有找衣服啊！”浴室里传来严浩翔的催促声，带着点不耐烦，却奇异地不让人反感。
“来了。”马嘉祺拿起衣服走向浴室，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或许有些变化，就像浴室里那滴滑落的水珠，悄无声息，却早已顺着纹路，渗进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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