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家有没有告诉你，我现在很紧张

傍晚的夕阳把技术室的窗户染成橘红色。费城第N次看向墙上的时钟，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前辈，已经六点二十了..."

你头也不抬地校准着频谱仪："误差值还没归零。"

"可是韩组长说六点半聚餐..."费城的声音越来越小，"大家都去了..."

屏幕上的数据曲线突然跳动了一下。你皱着眉调整参数，指尖在控制台上快速敲击。

  你当然没忘，只不过这件事更重要。

就在这时，技术室的门被推开，韩骁倚在门框上，作训服换成了干净的黑色T恤，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

"准备在这过夜？"他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全队就等你们俩了。"

费城像抓到救命稻草："韩组长！前辈还在校准设备..."

韩骁走进来，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你的椅背上："什么设备这么要紧？"

"新型干扰器的频率稳定性。"你终于抬头，目光扫过他滴水的发梢，"你洗澡了？"

"打了一下午球，臭。"韩骁凑近看屏幕，"这玩意儿不能明天再弄？"

数据曲线突然剧烈波动。你啪地一下关掉电源："电磁干扰。"

费城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黑屏的设备："前、前辈？你……这个……？"

"基础校准完成了。"你站起身，"走吧。"

费城如蒙大赦，抓起外套还不忘拿上你的就往外冲："我先去占座！"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行渐远。

技术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夕阳透过百叶窗，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韩骁摸了摸后颈："那什么...谢谢你能来。"

你整理着工具台："费城很想去。"

"你呢？"韩骁拿起桌上的玉佩照片——是下午他离开后你用3D扫描仪建的模。

你的动作顿了顿："有位心理学家说过，团队聚餐能提高7%的作战配合度。"

韩骁轻笑出声："心理学家？"他把照片放回桌上，"那…那位心理学家有没有告诉你，我现在特别紧张？"

频谱仪的余温在空气中微微扭曲光线。你转头看他："为什么紧张？"

"怕你说不去。"韩骁踢了踢桌脚，"怕你觉得...那些事没意思。"

窗外传来吉普车的喇叭声，大伟的大嗓门隔着老远喊："骁子！代工！菜要凉了！"

你看了韩骁一眼，发现他正耷拉着头，你关掉最后一台设备电源。

  "走吧。"

暮色中的基地披着柔和的紫灰色。你能感觉到韩骁放慢脚步配合你的步速，作战靴踩在砂石路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其实不用勉强。"韩骁突然说，"你要是真不想去..."

"玉佩的故事还没讲完。"你打断他。

韩骁愣住，随即笑开来："孟队要是知道你这么感兴趣，肯定能说上三天三夜。"

食堂的喧闹声越来越近，能听见丁思凯在那五音不全地唱军歌。韩骁在门口停下脚步："一会要是觉得吵，我就送你回来。"

你看向窗内。暖黄的灯光下，蛟龙队员们正闹作一团，林啸被凌风搂着脖子灌饮料，费城举着终端到处拍照。即使很吵，但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心理学家又说了，"你轻声说，"93%的社交活动都会产生不必要的噪音。"

韩骁肩膀垮下来："那..."

"但她说剩下的7%值得体验。"你推开食堂门。

喧闹声扑面而来。丁思凯第一个发现你们，举着啤酒杯喊："哟！技术兵也来了！"顿时整个食堂都响起口哨声和起哄声。

孟队从主桌站起来，手里端着茶杯："留了位置。"

你莫名其妙被安排在韩骁和费城中间，一抬头对面正好是林啸。机枪手今天格外沉默，只是低头摆弄着筷子。

"代工能来真不容易。"大伟给你倒果汁，"咱们骁哥是不是把技术室门锁拆了？"

众人大笑。韩骁踹了大伟一脚："放屁，我是那种人吗？"

"你是！"丁思凯起哄，"上次为了找代工，把直升机检修库门都撬了！"

你喝着果汁，看热闹似地问韩骁："是吗？"

韩骁耳根发红："别听他们瞎说。"

聚餐进行到一半，你发现韩骁的盘子里的菜堆成了小山——都是队员们轮流过来"孝敬"技术兵你的。（同是技术兵，其实费城没这待遇）

韩骁一边骂骂咧咧地说"当代亦这是喂猪呢"，一边悄悄把辣椒都挑到自己碗里，还不忘从其他盘子里捎一些给费城。

"韩组长很照顾你。"林啸突然开口。

你抬头看他："团队协作的一部分。"

林啸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是啊...团队。"

散场时已是星斗满天。韩骁送你回宿舍，两人沉默地走在星空下。快到女兵宿舍时，韩骁突然说："今天...谢谢你能来。"

你抬头看向星空："没什么，玉佩的故事……下次继续。"

说完你头也不回的走了。

韩骁愣在原地，直到你的身影消失在门廊尽头。大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从后面勾住他脖子："傻乐什么呢？"

"滚蛋。"韩骁笑着推开他，摸了摸胸口的玉佩。月光下，玉石温润如水，那些裂痕仿佛都化成了温柔的纹路。

你的窗户还暗着，但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暮色中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