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浅湾猎狼**

凌晨四点，吉布提作战指挥中心的电子沙盘上，红点像毒疮一样密集在埃勒湾口。孟闯的激光笔点在狭窄的水道处，投影立即显示出令人绝望的水文数据。

"‘海狼号’被‘沙漠之狐’劫持，正在埃勒浅滩漂航。"孟闯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吃水9米的驱逐舰进去就会变成活靶子。"

沙盘亮起三条进攻路线，每条都标着风险系数。代亦的手指划过高空跳伞方案："风速超标，伞降误差会超过300米。"又指向快艇突袭："发动机噪音在浅水能传五海里。"

最后停在代表水下渗透的蓝色虚线："只有这个选择。"她抬头看向正在检查潜水装备的韩骁，"湾口有暗流。"

"我知道。"代亦调出实时水文图，费城连夜做的洋流模拟正在上面跳动，"避开逆流区只要十七分钟。"

费城推了推眼镜补充："误差不超过两分钟！现在潮位正在上升，能见度..."

韩骁打断他："说人话。"

"最适合渗透的时间窗口在一小时二十二分钟后！"费城立刻站直。

——

水下能见度不足四米。韩骁打头阵，代亦紧随其后，突击组像幽灵般潜行。耳机里突然传来费城压低的惊呼："三点钟方向！声呐显示有高速移动目标！"

所有人立即贴住礁石阴影。代亦突然抓住韩骁的胳膊，指向左前方——两个背着压缩气瓶的潜水员正像鲨鱼般巡弋。

韩骁打出战术手势：非我方人员。

代因摇头，用防水板飞快写下：「外围暗哨装备是俄制SPP-1水下手枪」

丁思凯拔出匕首就要上前，被韩骁按住。代亦已经掏出个香烟盒大小的装置——费城改造的声波驱鱼器。按下按钮的瞬间，两个潜水员突然疯狂抽搐，气泡从面镜里喷涌而出，很快就不动了。

队伍继续前进。韩骁回头看了眼代亦，她正冷静地收起装置，仿佛刚才只是按了个咖啡机开关。

——

货轮船底布满藤壶。代亦将磁性解码器吸附在舱壁时，费城在指挥部远程破解密码。

"需要三分半！但他们用了三重复合加密..."费城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

代亦突然打断："用‘彩虹桥’算法。"

"可那还没通过安全验证..."

"现在验证。"代亦的语气像在讨论天气。

韩骁一边警戒，一边盯着代亦。她闭着眼，指尖在舱壁上无意识地敲击二进制代码，像在弹奏无形的钢琴。

"上帝啊...破解成功了！"费城的声音在颤抖，"前辈！他们用的竟然是..."

舱门无声滑开。突击组鱼贯而入，代亦突然拉住韩骁："别动。"

她激光笔指向通风口："压力感应线。" 说完用激光精准熔断那根头发丝细的金属线。

——

货舱内的交火短暂而激烈。韩骁带队清剿时，代亦和费城正通过劫持的监控系统掌控全局。

"A区清除。"

"B区安全。"

"驾驶台控制。"

突然，费城的声音变调："底舱！他们启动了硝酸铵炸药自毁程序！"

所有战术平板同时弹出倒计时：04:59。

"费城，夺取控制权。"代亦的声音依然平稳，"韩骁，给我争取四分钟。"

突击组冲向底舱的火力网像暴雨。代亦跟在后面，平板上的代码瀑布般奔流。

"需要物理接入！"费城几乎在哭喊，"但引爆点就在他们交叉火力范围内！"

代亦突然把平板塞给韩骁："掩护我。"

没等韩骁反对，她已经猫腰冲向引爆控制箱。子弹打在周围舱壁上溅出火星，韩骁用全自动射击压制敌方火力。

"三分钟！"费城尖叫。

代亦撬开控制板，染血的手指飞快接驳线路。韩骁看见她虎口的伤口又裂开，血滴在电路板上冒起青烟。

"一分钟！"

"完成了。"代亦猛地扯断主控线，倒计时停在00:23。

韩骁把她拽回掩体后时，发现她在笑："不是有你在吗？"

——

撤离时，代亦因失血和疲惫靠在韩骁肩上睡着了。费城想偷拍，被韩骁用口型骂了回去。

凌风在处理伤口时皱眉："感染了，回去得清创缝合。"

韩骁突然问费城："那个声波装置，怎么回事？"

"是次声波共振器，本来只是驱赶鲨鱼的..."费城声音越来越小，"但前辈改过参数，对...对人体也有效。"

"她经常这样改装装备？"

"只改我的，"费城低头，"她说我的设计总是太仁慈。"

直升机掠过晨光中的海面，韩骁轻轻调整姿势。远处埃勒港的轮廓渐渐模糊，但控制板上那些血染的指纹，已经永远烙进这场行动的档案里。

当直升机降落在甲板时，代亦突然醒来，发现自己的头靠在韩骁肩上。她立刻弹开，耳尖泛红："到了怎么不叫我？"

韩骁拎起装备包："看你睡得香。"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舷梯，朝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金属甲板上交错重叠，像某种未解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