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北府龙旗再举】

第一年　收骨

荒村雪夜，黎华用龙鳞敲开北府残营，老兵跪雪。

她没有立即起兵，而是让三百老卒分赴各镇，只做一件事：

“替弃兵镇收尸，把名字带回来。”

三月间，三千二百四十七块木牌挂进旧营，像一片无声碑林。

黎华每日巡营，在每个名字前放一枚铜钱，钱面刻“债”。

她告诉兵士：“债没还，旗不举。”

第二年　铸魂

夏草没膝，北府军增至两千。

黎华把龙鳞一分为二：

一半铸成“赤金龙符”，暗传号令；

一半熔进枪头，名曰“梨花枪”。

每夜，她亲自带人在营后空地埋梨核，浇水用的是老兵的烈酒。

酒气蒸腾，梨树疯长，花红似血。

秋末，梨果熟，她切下第一颗，分给每个新兵一瓣：

“吃下去，记住这味道——苦尽回甘，才叫复国。”

第三年　开锋

春雪初融，北府军已五千。北府军从三百残兵滚成五千劲卒，只用了三招：“借骨、借粮、借名”。

借骨——把死人变旗杆

• 弃兵镇三千冤魂的木牌被做成“债林”。

每收一名新兵，黎华先带他到碑林前放一枚铜钱，

当众念出死者名字，让新兵认“义父”。

• 老兵们把旧日铠甲拆开，一块护心镜改制成“骨牌”，

牌背刻亡者生辰，牌面嵌龙鳞碎屑。

新兵戴上骨牌，就算把命续给死者，

心里那股债火，比任何军法都管用。

→ 半年募得一千五百人，无一逃兵。

借粮——把百姓变股东

• 黎华开“梨雪仓”：

百姓交一斗粮，得一枚“梨花筹”；

筹可抵盐、抵药、抵徭役，

年底还能按筹分红——盐利、药利都是北府军打下来的。

• 流民先换粮，再换筹，最后换刀。

边城百姓口耳相传：

“种一树梨，偿一命债；交一斗粮，成一份股。

→ 一年收粮三万斛，兵员添至三千。

借名——把龙鳞变虎符

• 黎华把龙鳞一分为二：

一半铸“赤金龙符”，暗传号令；

一半熔成“梨花枪头”，当众亮相。

枪头在日光下泛赤金，远远望去像一条活龙。

• 她规定：凡斩敌首一级，可在枪头下刻一瓣梨花。

刻满三十六瓣，即可升百夫长。

龙鳞枪头成了军功刻度，也成了活广告。

边关游侠、绿林好汉、落魄武人，纷纷来投。

→ 第三年，旗下一万三千人，汰老弱、选精锐，得五千锐卒。

三条线拧在一起：

债林给魂，梨雪仓给粮，龙鳞枪给名。

魂催命、粮养命、名换命，于是北府军像雪原上的野火，一夜间燎遍千里。

黎华在营前立一杆无字黑旗，旗尾缀满碎瓷片，风过作响，像当年弃兵镇火场的爆裂声。

她颁布三誓：

1　不屠百姓；

2　不杀降卒；

3　不夺无辜之财。

违者，以梨花枪刺喉，血祭龙鳞。

三月，边城榷场。

黎华率八百轻骑夜袭，不抢金银，只取官盐与药材。

盐散于民，药赠于医。

三日之内，边城百姓口耳相传：

“北府龙旗回来了，带头的是个姑娘，发间别赤金梨花。”

四月，流民聚于旗下。

黎华开“梨雪仓”，以梨核换粮，一日收得万斤。

仓门悬木牌：

“种一树梨，偿一命债。”

五月，北府军破万，旌旗猎猎，赤金龙符在日光下如活物游走。

六月初一，黎华登台点将。

她身穿素甲，腰悬梨花枪，枪尖挑着那枚赤金龙鳞。

台下万军齐呼：

“龙鳞归位，旧债必偿！”

呼声滚过荒原，惊起漫天雪鹭。

黎华抬手，万军肃静。

她望向南方京城，声音不高，却随风传得很远：

“三年前，你们烧了我的镇；

三年后，我要你们用整座皇城来赔。”

赤金龙鳞在阳光下绽出一线血光，像一朵迟迟未谢的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