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实事求是嘛!”
倾末眨着眼睛,一脸无辜,“你不让我下床,总不能连厕所都不让上吧?那多不人道啊,第六席执行官虐待下属啦!”
“虐待你个头。”
散兵没好气地弹了弹她的额头,力道轻得像羽毛。
“上厕所可以下床,但拿书不行——两者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都是下床活动啊!”
倾末得寸进尺,拉着他的衣角晃了晃,“要不这样,你陪我去拿书,我保证不弯腰、不用力,就指着那本书,你帮我拿下来,行不行?”
看着她眼巴巴的模样,像只讨食的小白兔,散兵心里的不耐瞬间消散,只剩下深深的无奈。
他知道这丫头要是不达目的,肯定会一直念叨个没完,与其让她在这儿磨叽,不如干脆满足她。
“安分点坐着,不准乱动。”
散兵松开她的手,转身走向书架,精准地找到了她盯着的那本游记,抽出来转身扔给她。
“拿着,看完这本不准再要了,乖乖躺着养伤。”
“好嘞!”倾末喜滋滋地拿起那本书,靠在床头慢慢翻看。
休息室里静悄悄的,只有散兵处理公文的沙沙声,还有倾末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
倾末受到区别的待遇,这是第六席人尽皆知的,周围的愚人众成员都快惊掉下巴了——谁能想到,那个刻薄毒舌、眼高于顶的第六席大人,竟然会亲自伺候一个受伤的下属?
不仅端茶送水、喂饭换药,还会耐心地陪着她,连眉头都很少皱了。
前不久,莉莉来给办公室送文件,得到进来允许后,看到散兵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给倾末喂水果,吓得手里的文件都差点掉在地上。
等她退出办公室后,八卦的她,立刻把这件事告诉了其他同事,很快,整个第六席辖区都知道了,倾末小姐的待遇有多特殊,散兵大人对她有多上心。
倾末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每天被散兵这样细心照顾着,心里的幸福感爆棚。
她靠在床头,看着散兵的侧脸,忍不住小声说道:“散兵大人,你对我这么好,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散兵的笔尖顿了顿,抬眼看向她:
“我发现你很爱自作多情,等你伤好了,该干的活一点都不能少。”
“知道啦。”
倾末笑着点头,心里却清楚,他只是嘴硬而已。
她伸出没受伤的手,轻轻拉住散兵的衣角,小声说:“不管你怎么说,散兵大人,谢谢你。”
散兵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挣脱她的手,只是别过脸,耳尖泛红,声音低低的:“啰嗦。”
阳光正好,暖意融融。
休息室里,受伤的小姑娘拉着执行官的衣角,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而那位向来冷漠的执行官,任由她拉着,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温柔与宠溺。
这样被他小心翼翼地照顾着,虽然胳膊还疼,虽然不能随意走动,但倾末觉得,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了。
伤口彻底愈合那天,医生特意来复查,反复确认绷带可以拆除,手臂也能正常活动后,散兵的眉头才终于舒展了些——但那道“禁止乱走”的禁令,依旧没解除。
倾末对着镜子转了转胳膊,皮肤光滑如初,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淡粉色疤痕,抬手、弯腰都毫无阻碍。
可她的活动范围,依旧被死死框在散兵的办公室、休息室,还有门口那条短短几百步的走廊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