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瑶八岁那年踏入昆仑墟时，脑海里突然多了个声音。

“叮——万人迷系统绑定成功。宿主苏轻瑶，当前魅力值10，任务目标：成为三界最受追捧的存在，取代凌殊途的气运。”

那时她还攥着凌殊途的衣袖，怯生生抬头，就看见系统面板在眼前展开：【目标人物：凌殊途。好感度90（视为亲妹）。可掠夺气运值：8000。】

系统教她如何用最无辜的表情博取同情，如何在恰到好处时示弱，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需要呵护的春日娇花。它说：“凡人的偏爱是利器，修士的怜惜是筹码。”于是她学着在练剑时“不小心”扭伤脚踝，看凌殊途皱着眉替她揉按；学着在分配灵果时把最大的让出去，听师兄们夸她懂事；学着在师尊讲道时睁着懵懂的眼提问，引得那位素来严厉的仙尊也放缓了语调。

面板上的“他人好感度”像潮水般上涨，而凌殊途的“气运值”在她一次次“无意”的举动中，悄悄下滑。她“不小心”打翻凌殊途的丹药炉，系统提示：【凌殊途机缘受损，气运-500，宿主魅力值+10】；她“无意”中向其他弟子透露师姐的剑招破绽，看着凌殊途在比试中受挫，系统提示：【凌殊途声望下降，气运-1000，宿主魅力值+20，获得技能‘共情’（可短暂影响他人情绪）】。

她渐渐尝到甜头。系统商城里兑换的“忘忧香”，能让凌殊途在打坐时走火入魔；“真言符”伪装成普通符箓，让师姐在师尊面前说出被曲解的话；甚至那杯金丹宴上的酒，也是系统出品的“蚀骨散”，无色无味，专蚀仙骨。

每次凌殊途因她的算计陷入困境，系统的提示音就像最悦耳的仙乐。当凌殊途被污蔑私通魔道时，系统面板上【凌殊途气运值：0】的字样刺痛了苏轻瑶的眼，却让她心脏狂跳——终于，那个永远站在高处的师姐，要跌下来了。

诛仙台上，她举剑对准凌殊途，系统疯狂刷屏：【警告！目标人物凌殊途濒死，可掠夺残余气运！】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系统加持的“无辜”与“决绝”：“师姐，这都是你逼我的。”剑刺入心口时，【叮！掠夺凌殊途残余气运5000，宿主魅力值+100，获得天赋‘伪仙骨’（可模拟凌殊途仙骨气息）】的提示音响起，苏轻瑶甚至笑出了声。

她丢出那支玉簪时，系统说：“舍弃羁绊，方能成就无上魅力。”可当她穿着凌殊途的道袍，握着那柄剑，享受着三界的追捧时，面板上的“万人迷指数”却总在午夜闪烁红光。

【警告！检测到强烈怨念锁定！】

【警告！目标人物凌殊途……未死！】

【警告！对方气运值异常飙升，正在反噬……】

苏轻瑶从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云锦道袍。她看着铜镜里那张被系统修饰得完美无瑕的脸，第一次觉得陌生。系统说过，万人迷当斩断所有软肋，可为什么，她总在听见骨堆里的声响时，想起凌殊途曾笑着把玉簪插进她发间，说：“轻瑶戴这个，像极了春日里的玉兰。”

窗外的风卷着寒意进来，她突然想起系统从未说过——当被掠夺的气运以百倍之势归来时，那个踩着万骨的复仇者，会用怎样的方式，撕碎她用系统堆砌的、虚假的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