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东宫偏殿，烛火摇曳，风雪拍打着窗棂。我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她瘦了，眼角多了几分风霜，可那双眼睛，还是记忆里最温柔的模样。
“沈清澜。”她轻声唤我，“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在沈家后院，你教我写字，我给你讲宫里的故事。”
我喉咙发紧，却强迫自己冷静：“你说这些做什么？”
她笑了笑，笑容里藏着苦涩：“我只是想告诉你，那时候的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个朋友。”
我冷笑一声：“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灯笼，烛光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我知道你恨我。可那年，我不是背叛你，而是必须离开。”
“你必须离开？”我声音陡然提高，“你知道我怎么过的这些年吗？你以为我不在乎你的死活？我以为我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她眼眶红了，声音却依旧平稳：“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看着我？”我几乎要笑出声来，“你是怎么看的？是躲在暗处，看着我被沈家利用，被太子冷落，看着我一步一步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她摇头：“不是那样的。我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我盯着她，“你用假死骗我，让我以为你背叛了我，还说什么保护？”
她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当年，沈老夫人派人暗杀你。”
我愣住。
“你不知道是不是？”她看着我，“沈家一直在试探你，看你是不是真的甘心做一枚棋子。他们派人在你药中下毒，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反抗。”
我只觉得一阵晕眩：“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当时已经逃出了沈家。”她声音低了下来，“我本想带你一起走的。可你那天对我说，你不会再信任何人。”
我记起来了。那年春天，她拿着一封信来找我，说有人要害我。我说不信，她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然后她就走了。
原来，她说的是真的。
我手指微微发抖：“那你后来……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没有回来。”她苦笑，“我逃到了江南，隐姓埋名。可沈家的人找到了我，威胁我回宫，否则就对你不利。”
我猛地抬头：“你是被迫回来的？”
她点头：“我不能再让你出事。所以我回来了，继续装作是沈家的人，继续监视你。可我心里清楚，我早就不是他们的人了。”
我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所以你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看着我，眼神坚定：“除了对你的心意。”
我咬紧牙关：“你骗了我这么多年……你怎么敢？”
她没有躲开我的目光：“因为我动了真心。”
我猛地转身，背对她，声音有些发颤：“你动了真心，就能骗我一辈子吗？”
她没有说话。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她：“柳如烟，你以为一句‘真心’就能弥补？你让我相信你，结果呢？你是我最信任的人，结果却是沈父的工具！”
她终于红了眼眶：“我知道你不信，但我没有别的选择。”
“你有选择。”我语气冰冷，“你选择了背叛沈家，却没有选择告诉我真相。”
她低头，泪水滴落在地上：“我试过告诉你，可你那时说……你不会再信任何人。”
我怔住了。
是啊，我确实说过这句话。
那年之后，我再也没有相信过谁。
“所以你就放弃了？”我声音沙哑，“你就这样看着我一个人在宫里挣扎？”
她抬起头，眼里含着泪：“我一直在找机会救你。可沈家盯得太紧，我不能暴露。”
我冷笑：“现在你倒是不怕了。”
“因为我知道，你已经开始怀疑他们了。”她看着我，“你已经在为自己争取出路了。”
我心头一震。
“沈清澜，”她轻声道，“你变了。不再是个任人摆布的棋子了。”
我沉默。
她继续道：“你父亲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开始慌了。他怕你脱离掌控，所以他才安排李婉监视你。”
我心中一凛：“所以李婉也是沈家的人？”
“是。”她点头，“但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以为她是在为沈家效力，其实不过是被利用了。”
我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气：“所以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沈家设的局？”
“是。”她语气沉重，“你父亲打算牺牲你，换取太子的信任。”
我睁开眼，目光冰冷：“所以沈家，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你现在明白了，对吗？”
我点头：“我明白了。”
她轻声道：“那你要怎么做？”
我望向窗外，风雪渐大，天地间一片苍茫。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亲手毁了这个局。”
她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光亮：“好。”
我转头看向她：“你愿意帮我？”
她点头：“我一直都在帮你。”
我沉默片刻，忽然问：“你为什么要回来？”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因为你还在这里。”
我心头一颤。
她继续道：“你是我唯一放不下的牵挂。就算知道你恨我，我也要回来。”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你这个傻子。”我低声说。
她笑着擦去眼角的泪水：“是啊，我是个傻子。”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从今往后，我不再信任何人，只信自己。”
她看着我，轻声问：“可你，还能回头吗？”
我望向窗外飘落的雪花，语气坚定：“我从没想过回头。我只是……不想再被谁当棋子。”
她点点头：“那我陪你，一起走下去。”
风雪中，烛火将熄，屋内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我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风雪拍在窗纸上，像是谁在敲打心口。我盯着那盏将熄的灯，火苗忽闪着，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知道自己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了。
我忽然笑了：“你说你动了真心？柳如烟，你可真是个好演员。”
她眼底掠过一丝痛意，却没有辩驳。
我缓步走近，声音压得极低：“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沈父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以为只要听话，他就会给我一条活路。我以为只要不反抗，就能活着。可原来……”
我顿住，喉咙发紧。
“原来你早就知道一切是假的。”我看着她，“可你选择了沉默。”
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是你不肯信我。”
我心头一震。
是啊，那年她说有人要害我，我说不信。她说总有一天我会明白，我却只当她是借口离开。
我别开眼，不愿看她：“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感激你？还是想让我原谅你？”
她没说话。
我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忘了，我连沈家都能恨，怎么会信你？”
她终于上前一步：“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还是要说。因为我不想再看你一步步走进死局。”
我冷笑：“我现在走的路，是我自己选的。”
她摇头：“你真的以为你能掌控局面？你以为沈父会让你活着走出这盘棋？你以为太子会放过你？”
我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她看着我，眼神里透着我从未见过的狠厉：“沈父已经和太子达成协议。只要你完成最后一步，他就用你的命，换他一个稳固的前程。”
我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最后一步？”我声音发哑，“是什么？”
她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说了出来：“让你亲手，把萧景珩送进死局。”
我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桌角。
茶盏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我喃喃道：“不可能……他不会让我……”
她看着我，声音冷得像雪：“他会。因为他知道，只有你出手，太子才会彻底信你。”
我胸口剧烈起伏，脑子一片空白。
她继续道：“沈清澜，你以为你还有退路？你以为你还能活着？你错了。你从一开始，就只是他们手里的一枚棋子。”
我死死攥住衣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那你呢？”我忽然问，“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为了赎罪？还是为了让我替你去死？”
她怔住。
我冷笑：“你以为你现在站在我这边，就能改变什么？你不过是在等下一个命令罢了。说不定，你现在说的话，也是沈父教你的。”
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一惊。
“沈清澜，”她盯着我，声音一字一句，“我若想害你，早就可以动手。我若想骗你，也不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回来。我若不是真心……我又怎么会看着你一步步走到今天，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僵在原地。
她松开手，声音低了下来：“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我还是要说——现在，是你唯一的机会。”
我看着她，心里第一次生出一丝动摇。
她继续道：“你若不动手，沈父会杀了你。你若动手，太子也不会放过你。所以……你要在他们动手之前，先下手为强。”
我咬紧牙关，声音沙哑：“怎么做？”
她看着我，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让太子怀疑沈家。”
我心头一震。
她缓缓道：“让太子知道，沈家不忠。”
我深吸一口气，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
良久，我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好。那我们就来玩一场，最大的局。”
她看着我，嘴角微微扬起：“这一次，我陪你。”
窗外风雪更大了，烛火终于熄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我知道，这场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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