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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颜书瑶站在靳氏大厦一楼大厅,不断调整着肩上包的带子。她今天穿了一条墨绿色的连衣裙,比平时工作时的装束多了几分柔美。这是她和靳言川赌约晚餐的日子,距离上次会议已经过去三天。
电梯门打开,她走进去按下46层按钮。就在门即将关闭时,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伸进来拦住了门。靳言川快步走进电梯,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带微微松开,额前垂下一缕不听话的黑发。
"抱歉,会议拖堂了。"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身上飘来淡淡的雪松香气,"我正打算下楼等你。"
书瑶的心跳漏了一拍。"没关系,我刚到。"
电梯开始上升,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机械运转的嗡鸣。书瑶注意到靳言川今天戴了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深邃的琥珀色。
"你戴眼镜。"她脱口而出。
靳言川愣了一下,手指下意识扶了扶镜框。"只是防蓝光的,看屏幕时用。"他顿了顿,"合适吗?"
"很...学术。"书瑶努力寻找合适的形容词,"像大学里的年轻教授。"
靳言川嘴角微微上扬。"那你就是总爱在课后提问的优等生。"
这个突如其来的玩笑让书瑶脸颊发热。就在她想回应时,电梯猛地一震,随即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投下诡异的蓝光。
"怎么回事?"书瑶扶住墙壁。
靳言川按下紧急通讯按钮。"系统故障,正在排查,请保持冷静。"保安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大约需要二十分钟修复。"
"二十分钟?"书瑶看了看手机,没有信号。密闭空间加上黑暗让她呼吸变得急促。
靳言川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安。"幽闭恐惧症?"
"一点点。"书瑶勉强承认,"小时候被锁在衣柜里过。"
靳言川脱下西装外套挂在扶手上,然后解开袖扣,将衬衫袖子卷到手肘。"我们来聊天分散注意力。说说你为什么选择艺术策展?"
他露出的前臂线条结实有力,在蓝光下泛着大理石般的光泽。书瑶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我父亲是美术老师,从小带我逛各种展览。他去世后,艺术成了我与他保持联系的方式。"
"什么时候的事?"靳言川的声音柔和下来。
"大学第二年。突发脑溢血。"书瑶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脖子上的吊坠——里面藏着一小块父亲画室里的颜料碎片,"那段时间我几乎崩溃,直到在美术馆看到一幅水彩画,阳光透过树叶的样子,就像父亲常画的那样..."
她的声音哽咽了。黑暗中,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
"我懂。"靳言川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母亲去世后,我有整整一年不听钢琴,尽管那是她最爱的乐器。"
书瑶回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薄茧。"后来呢?"
"后来我发现,逃避记忆比面对更痛苦。"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现在每次听到肖邦,反而感觉她就在身边。"
应急灯闪烁了一下,照亮靳言川轮廓分明的侧脸。书瑶惊讶地发现他眼中闪烁的脆弱,与平日雷厉风行的商业精英形象判若两人。
"所以你抵触现代艺术,是因为..."
"因为她最后画的就是那种抽象线条。"靳言川苦笑,"医生说她视力已经模糊了,但她坚持要画'看不见的风景'。那些画后来被父亲收起来了,说看着太难受。"
书瑶的心脏揪成一团。在这个狭小黑暗的空间里,靳言川展现出的脆弱让她产生一种强烈的冲动——她想拥抱这个男人,告诉他不必独自承受这一切。
"艺术最神奇的地方,就是能让失去的人以另一种方式存在。"她轻声说,"你母亲的作品,无论完成与否,都是她留给世界的礼物。"
靳言川深深看着她,目光中有种书瑶读不懂的情绪。就在这时,电梯突然恢复运行,明亮的灯光刺得两人同时眯起眼。他们的手迅速分开,仿佛被烫到一般。
"故障已排除。"广播里传来通知。
电梯到达46层,门开了。两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刚才的亲密氛围被突如其来的光明打破。
"关于晚餐..."靳言川清了清嗓子,"我恐怕要推迟了。刚接到通知,七点有个临时酒会,海森集团的代表会出席,他们对艺术空间项目很感兴趣。"
书瑶难掩失望。"我理解。改天吧。"
"不,我的意思是..."靳言川罕见地有些局促,"你愿意作为艺术顾问一起出席吗?毕竟你是方案的主要设计者。"
二十分钟后,书瑶换上了程朗紧急送来的备用礼服——一条香槟色的丝质长裙,意外地合身。她将头发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和锁骨线条。
靳言川在酒店宴会厅门口等她。看到她时,他的目光明显停滞了一瞬,喉结上下滚动。
"很美。"他低声说,手臂微微抬起。
书瑶犹豫了一下,挽上他的臂弯。隔着西装面料,她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线条。"这裙子怎么这么合身?"
靳言川的耳根微微泛红。"程朗很擅长...估算尺寸。"
酒会觥筹交错,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芒。书瑶很快发现,这不仅是普通的商业社交,更是海森集团——靳氏在文化产业的主要竞争对手——设下的鸿门宴。
"颜小姐是吧?"海森的艺术总监马克端着香槟走近,眼神轻蔑,"听说滨江项目是你的主意?恕我直言,那种偏僻位置很难吸引高端客户。"
靳言川眉头一皱,正要开口,书瑶却轻轻按了按他的手臂。
"马克先生,您知道Tate Modern吗?"她微笑着问。
"当然,伦敦的现代艺术馆。"
"它前身是座废弃电厂,当时所有人都认为那个位置太偏。"书瑶啜了一口香槟,"现在它每年吸引超过五百万访客,带动了整个南岸区的复兴。"
马克脸色微变。"那是伦敦..."
"还有巴黎的蓬皮杜中心,建在当时破败的Les Halles区;纽约的The Shed,选址在曼哈顿最后一块未开发地段..."书瑶如数家珍,"真正的艺术空间不是跟随人流,而是创造人流。我想海森集团作为行业领袖,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马克哑口无言,悻悻离开。靳言川低头在书瑶耳边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