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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街区生存法则18——副队的诱惑&瓦伦丁(2)终

三十二街区

警局第三层。灯火通明,白炽灯管的冷光泼在冰冷的不锈钢解剖台上,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像一层透明的冰罩子,强行压制着从解剖台上逸散出的、更加原始野蛮的味道——混合的腥臊,冰冷的血,脏器深处未散尽的腐草气息,还有肌肉被割开后新释放的、类似大型兽类固有的膻气。

瓦伦丁那庞大扭曲的尸骸,如同被强塞进文明容器中的上古凶兽残卷,占据了临时扩建过的实验室中心区域。即便如此,它的后半截身体也无可奈何地悬在解剖台之外,靠几个加重的工程支架和大量吊索钢缆吃力地支撑着,勉强维持平衡。前半身则被牢牢固定在台上,如同受刑的巨物。它的头颅朝向实验室的大门,那张布满灰黑色厚皮、巨大突出的吻部和森白獠牙的脸孔被解剖撑杆强行固定着,下颌拉开,露出猩红狰狞的喉管舌根,一双浑浊的暗黄色竖瞳茫然地瞪着天花板,凝固着死亡前的暴虐。

弗拉格·斐勒褪去了平日外出时沉重的战术背心,套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手术服。手术服的弹性袖口紧紧箍在他精壮的小臂上,外面还罩着透明的重型防化胶皮围裙和长手套,胶皮在灯光下反射着油腻的光。他手里握着一柄长度接近成人小臂的加厚骨锯,锯刃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他站在解剖台的主操作侧,身形依旧挺拔,但浓眉紧锁,眼神如手术灯般锐利地扫过尸体粗壮的脖颈、被斩断后遗留的肩胛骨残端。

空气中只有大型排风扇低沉的嗡鸣和消毒喷雾机间歇性的嘶嘶声,反而将气氛压得更沉。

塔拉哈西·拉里德隆站在稍远处的一组生理监控屏幕前。屏幕早已黑屏,但键盘旁边的角落里却额外并排放着三块屏幕,分别显示着实时红外热成像(尸体冷却中,核心仅剩微弱温差信号)、多普勒超生影像(用于穿透厚皮探测深层结构)以及一台显微镜投射到屏幕的显微画面(暂时定格在某种组织切片上)。塔拉哈西圆润的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疲惫但专注的眼睛,防护服将他微胖的身躯裹得像个鼓胀的米其林轮胎,额发已被汗水浸湿贴在头皮上。

约翰约翰和坎贝琪各守一侧。坎贝琪依旧穿着战术背心,神情冷漠疏离,双手环胸站在解剖台远端,静静看着。约翰约翰显得烦躁不安,时不时皱眉看看被拖曳至此的巨大尸身,又抬眼瞅瞅门口方向,似乎在等待某个总爱迟到的人。

弗拉格的声音在密闭而空旷的解剖室内响起,低沉、稳定,压过了排风扇的低吟:

“塔拉哈西,整体外层皮损及体表特征记录。”

塔拉哈西立刻应声,圆胖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飞快划过,放大着几处他早已准备好的高清照片。屏幕同步显示在大屏幕中央:“已记录完毕,队长。覆盖躯干及四肢的角质化硬皮层,平均厚度4.5公分,最厚处达7公分。质地类似多层鞣制皮革混合某种几丁质结构。表面有粗大颗粒状凸起和不规则骨板融合覆盖迹象。颜色灰黑,部分区域沾有泥土和苔藓残留。”

他接着点开另一张图,是瓦伦丁覆盖着厚皮的腹部下侧,被弗拉格之前射出的.44马格南弹头撕开的洞口。“腹部区域表皮相对薄弱,仅有1-1.5公分层。此区域防护不足,应为突破点。弹道入路清晰,肝脏区域造成贯穿性撕裂伤。此处弹头已回收。”

弗拉格的目光扫过大屏幕上的伤口特写,微微颔首,没多说什么,视线重新落回瓦伦丁那覆满厚皮粗砺的脖颈上。

“深层结构,从颈部开始。”弗拉格声音平稳。他深吸一口气,浓烈的消毒水也无法完全盖住下方那股兽类的浓郁气息。他双手稳稳地握住了骨锯的手柄,启动了开关。一阵低沉、带着可怕穿透力的高速嗡鸣瞬间撕破了实验室的死寂,像一把冰冷的锥子扎进人的鼓膜。

锯齿旋转着靠近那厚如城墙的灰黑色硬皮。

嘶啦——刺嘎——

一种无法形容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高速旋转的锯齿切割进那坚韧异常的结构,暗红色的、粘稠如陈年果酱的陈旧血液和组织碎末被锯齿卷出,飞溅在透明的防化挡板上,留下淅淅沥沥的轨迹,空气里那股铁锈膻味瞬间爆炸式地浓郁起来。

站在较近位置的约翰约翰喉咙猛地抽动了一下,脸色瞬间有些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坎贝琪的眼神依旧冰冷无波,只是微微抿紧了唇线。

锯条艰难地啃咬着瓦伦丁的颈项,厚皮、硬筋和粗大的颈骨构成了极其惊人的屏障。这种原始的、纯粹的物理拆解,没有美感,只有赤裸的力量对抗。

嗤——啪啦!

随着一声硬物裂开的闷响,瓦伦丁那颗巨大头颅下的主要颈骨连接被强行锯断,弗拉格猛地关掉骨锯,那可怕的噪音瞬间消失,只剩下锯子电机停止的轻微余颤嗡嗡声。

他扔开沉重烫手的锯子。旁边的另一名防护严实的巡警立刻递上一把沉重如劈柴斧头的特大号解剖劈刀和一面钢凿。弗拉格调整了固定撑杆,将那颗巨大的头颅扳到合适的角度。

哐!哐!

沉重的劈砍声响起。肌肉纤维被暴力劈开、撕裂。白色的筋腱组织暴露出来,又被蛮力斩断。弗拉格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手臂肌肉贲张,每一次下劈都精准有力,没有丝毫迟疑。

噗嗤!

最后的坚韧连接被斩断。瓦伦丁巨大的头颅连同部分脖颈的组织被撬动脱离主躯干,沉重地滚落到解剖台旁的金属托盘中,发出沉闷刺耳的撞击,暗黄色的浓稠液体和一些暗红色的组织混合物从断裂面涌出,流淌在托盘里。那张布满獠牙的脸孔对着天花板,竖瞳空洞。

“颅骨结构……约翰约翰。”弗拉格微微喘了口气,侧头示意。

约翰约翰一脸不情愿地端起平板,迅速将之前扫描出的三维影像投射到大屏幕:“厚得像他妈防弹板,整体骨质显著增厚、致密。前额位置最厚,超过十公分,眉骨位置呈脊状隆起,连接颈部的枕骨区域更是跟坦克护颈一样结实,内部……上帝……脑腔体积占比很小,大部分空间被各种骨质支架和发达的肌肉束固定位置占满了。”他指着屏幕上标注出的厚度数据啧啧摇头。

弗拉格的目光掠过屏幕,点了点头,再次回到主躯干被打开的颈部断面。他将劈刀交给助手,双手戴上更细长锋锐的解组织钳和手术刀,开始清理断裂面浓稠的血浆和组织碎片,寻找主要的血管束和神经束。动作变得精细精准。

“看这里。”弗拉格用钳子分离开几束粗大的、呈现灰白色纤维状的肌肉束后,指向下方,“大动脉束位置异常下沉,埋藏在深层肌肉群下方约二十公分处。”他用刀尖拨开一团暗红色的组织物,露出了埋在深处、粗如成人大拇指的两根深红色血管和一根搏动感早已消失但依旧保持完整形态的、颜色更深沉的粗大动脉,它们被坚韧的筋膜固定在厚实的、如同减震层般的肌肉群下方。“常规切割、穿刺难以深入触及此深度。我的子弹……”他指了指屏幕上的腹部伤口位置,“恰好穿透腹部薄弱区,打中了上方的脏器。”

接着,弗拉格用镊子尖端指向血管附近如同蛛网般纠结的复杂灰白色结构——“主神经结丛”。它们的主干异常粗壮,分支却极其繁杂细密。“神经束外包覆着厚膜,与动脉伴行,同样沉在深处,常规冲击伤难以达到瘫痪阈值。”

他停下手,环顾在场的几人:“这意味着,攻击头部、躯干外层,尤其是肩颈厚皮区,基本无效。普通动能武器难以撼动。下腹相对薄弱,但要精确命中深层的核心血管或主要神经节,难度同样极大。它体型庞大,行动极快,正面突破唯一相对有效的区域防御难度可想而知。”弗拉格的声音低沉,带着解剖事实的冰冷陈述。

“好了,我们把它放平,打开胸腔和腹腔。塔拉哈西,准备生理盐水冲洗袋连接负压泵。”弗拉格下达命令。几名助手立刻行动,借助吊索系统,小心翼翼地调整瓦伦丁沉重的前半身躯干,使其背部朝下稳定放置,露出被厚皮硬毛覆盖的胸腹下侧。

这次,弗拉格换了一把带有振动辅助切割功能的、刃长近四十公分的解剖电刀。启动后刀尖发出高频微震,在明亮的无影灯照射下,如同一条银鱼。

刀刃切进下腹软皮区域。

不同于之前锯骨的狂暴,这一次流畅很多。锋利的刀刃带着微震,切开相对软韧的皮肤和皮下组织。暗红色、夹杂着黄色脂肪粒的肌肉层被逐层分开。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新割开的大型野兽腹腔内那股特有的、强烈的臊腥气,混合着温乎乎的血气,几乎盖过了消毒水的味道。

弗拉格眼神专注,手法稳定流畅。他用几把大号扩张钳撑开切口两侧厚重的肌肉层,显露其内部深藏的奥秘。

呼——!

一股浓烈近于实体的恶臭猛地喷涌而出!如同打开了一个封存千年的、填满腐肉、淤泥和内脏液体的下水道井盖!即使每个人都戴着强效防护口罩,这股穿透力惊人的混合气味——浓到极致的膻臊、腐烂的沼气、某种高度腐殖物特有的甜腥、还有类似爬行动物腺体的刺激性酸腐——依然如同一记重拳,狠狠撞击着所有人的嗅觉神经。

塔拉哈西控制不住地发出了几声急促的、被压抑的呛咳声,胖脸涨红,赶紧低头操作着负压吸引管,将那个粗大的吸头对准切口。强大的抽吸力发出呼噜噜的轰鸣,将涌出的大部分污血和混合着绿色胆汁、碎裂脂肪团、以及各种半流质污物的粘稠液体吸走,大大缓解了视觉冲击。但那无孔不入的气味依旧弥漫。

坎贝琪依旧站在原位,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那双冰冷灰蓝的眼眸映着无影灯光,看不出波澜。唯有她之前自然垂放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弗拉格无视了身边约翰约翰的狼狈,甚至没回头看他一眼。他的手稳如磐石,探入被撑开的腹腔深处。整个腹腔内的景象呈现在无影灯下。

内部空间比想象的更加……拥挤。整个体腔被粗大盘踞的肠道系统和异常发达的肌肉群骨架几乎填满。弗拉格冷静地将膨胀纠缠的肠管推到一边,用专门的腹腔扩张器固定撑住。

他戴着手套的手,指向那个被厚厚网膜覆盖住的、占据了腹腔左上区域的巨大器官——胃。瓦伦丁的胃硕大得惊人,像是一个特大号充满气体的橄榄球,表面血管密布。

“注意胃。”弗拉格的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发闷。他手里的锋利小尖刀轻轻划开覆盖的厚韧网膜。当胃的壁囊清晰地暴露在灯光下时,所有看清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

胃壁上,赫然紧紧吸附、如同巨大寄生虫般攀爬着一个暗红色、扭曲不规则的肉瘤状巨物,足有小号橄榄球大小,其表面布满了粗大、深紫色、如同暴露神经节般的畸形增生血管,这些血管如同恶毒的藤蔓深深扎入瓦伦丁自身的胃壁粘膜,甚至部分延伸进了更深层的肌纤维里,那狰狞丑陋的形态,如同胃里孵化出的一个尚未成熟的恶魔胚胎。

“这里,不是核心器官病变,但是个大麻烦。”弗拉格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在读一份平淡的化学报告。他用镊子尖轻轻戳了一下那个暗红色的肉瘤。弹性坚韧,表面粘滑。“尺寸巨大,持续消耗宿主养分并直接压迫胃功能。会引起强烈的持续性饥饿感和进食障碍性疼痛。可能是它……特别容易在雾天进入人类活动区域、异常狂暴嗜血攻击性强的一个重要非智力因素。”他的解释清晰、冰冷、逻辑链条完整。胃部畸形带来痛苦饥饿,非智力本能驱动其觅食冲动。

他小心地避开了那个巨大的寄生肿瘤状畸生物,将探查的目光移开,继续解剖。

“重点在这里。”弗拉格的声音低了几分,目光锐利如鹰隼。他的右手探入更深层,动作极其谨慎地拨开一些粗大的韧带结构和盘绕的肠袢。左手持强光冷头灯,精准地将光线打在深处一个部位。

被灯光照亮的腹腔深处,是瓦伦丁主要的生理能源中心——肝脏区域。

那里一片狼藉。

肝脏这个原本应该光滑深褐色的巨大腺体,此刻在强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被强行拼凑起来的破碎感。它被横亘在胸腹腔之间的横膈膜顶起了一角,边缘呈现着撕裂后的不规则卷曲。但最触目惊心的,是它右叶中心位置那个巨大的、贯穿前后表面的孔洞。

伤口边缘被强大的撞击力撕裂成放射状,暗红色已经发黑凝固的组织像烂棉絮一样翻卷在外围。伤口中心地带形成了一条歪斜的、直径接近成年男性手腕粗的恐怖通道,透过这个孔洞,甚至能看到后面被震裂的、颜色惨白带淤血的肺组织边缘。通道内壁沾满了粘稠的黑红色半凝固血块和破裂的胆汁混合物。

“子弹路径。入口下腹薄弱处,出口右肩胛骨后方。”弗拉格用一根细长的、头部裹着棉花的一次性探杆,小心地穿过那个扭曲的孔洞,展示其通道。探杆顺利地从后方穿出。“子弹射入时携带的动能破坏了大量肝实质。撕裂的胆囊管引发了持续性胆漏。”他指着伤口周围被胆汁浸染成黄绿色的斑驳区域,“肝脏周围形成广泛坏死带。”

他停顿了一下,换了一把更细长锋利的小号手术刀,切开了肝脏被洞穿通道旁边的另一处巨大、呈现暗紫色的破损区域。

暗黑色的、凝结如胶冻状的血块随着刀锋剥落,露出了其下方更惨烈的结构——肝脏左叶几乎被一种恐怖的钝力撞成了浆糊,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碾过,肝实质大面积碎裂崩塌,内部交织的血管如同被炸弹在内部引爆,碎得一塌糊涂,只有些粗大的血管断端还残留在破碎的组织边缘,像被扯断的电线头。

“坎贝琪队员霰弹枪近距离轰击效果,使用特制鹿弹。”弗拉格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波,“多发铅弹头造成该区域肝实质毁灭性毁损。冲击波同时破坏了左叶胆管系统。”他拨弄着一块碎裂的、几乎无法辨识原状的组织碎片。

“肝脏是它的核心生化引擎,负责储存关键生物能和部分类固醇代谢。如此大面积破坏……”

他没有说下去,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毁灭了引擎,再强大的战争机器也终会熄火。

“好了,处理胸腔。”弗拉格将目光投向瓦伦丁被巨大骨甲覆盖的宽阔胸口上方。助手小心地用工程撬棍和液压剪,费力地掀开了几块覆盖在胸骨位置、坚硬如铁甲板的骨甲板,露出下方粗大的白色肋骨。

弗拉格换回了那把沉重的振动骨锯。熟悉的、令人牙酸的切割声音再次响起,飞溅的骨粉带着细微的血沫,沾满了透明的防护面罩。

咔!

肋骨被强行锯断,弗拉格和助手用扩张器撬开宽阔的胸腔。

一股更强的、带着浓烈膻气、铁锈味和某种奇异苦涩的气息再次喷涌而出。负压泵的吸头再次发出呼噜噜的低沉吮吸声。

胸腔内的空间同样被挤得满满当当。巨大的肺叶呈现一种深红色,几乎占据了整个胸腔的前部空间。在肺叶上方的腔隙里,一个巨大的、暗红色的、搏动早已停止的心包结构被粗壮的血管吊挂在胸骨背面。

弗拉格的动作变得极其小心。他精准地切开了心包膜外层坚韧的膜状结构。暗红色的心包积液流出。终于,瓦伦丁那颗巨大无比的心脏暴露在强光之下。

即使有心理准备,当那颗心脏真正出现在视野中时,依然令人震撼——大小几乎堪比一个标准排球的体积,暗红色的心肌组织坚韧致密,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生铁。表面凸起粗壮虬结如同钢筋缆绳般的血管结构。心腔壁肌厚度远超任何大型陆生哺乳动物,那些连接心房心室的主血管瓣环结构异常粗壮,这完全是为匹配那副庞大、沉重且以爆发力著称躯体的超级动力泵。

“收缩强度,通过测算肌纤维密度初步推断,其单次泵血能力至少是人类巅峰极限值的十七倍以上。心室结构趋向高度特化,具备……超强耐压和耐受极端循环阻力能力。”弗拉格用测量仪在粗大的血管表面测量着尺寸,数据同步显示在塔拉哈西的屏幕上。“这意味着……高速冲刺,极限爆发力量,短时间内的可怕灵活性。”

他指向心脏靠近心尖部位一个明显的、如同镶嵌上去的巨大疤痕组织区域——那是之前温彻斯特M1895步枪弹精准射中的位置,一个巨大的凹陷几乎深入心室肌层。“巨大动能冲击造成该区域心肌结构性坏死及传导束受损。但……不足以立刻致命。它自身巨大的心腔储备和强大的泵血代偿能力……允许它在受损后,仍保有……最后同归于尽级的杀伤能力。”弗拉格的声音很冷,陈述着这种生物设计的可怕。

就在弗拉格准备进一步探查心肌深层时——

砰!

实验室的厚重密封大门被猛力推开,狠狠撞在内部缓冲橡胶条上。

一股冰冷而强烈的气场瞬间压过了消毒水和解剖血腥,连排风扇的低吟似乎都被冻住了几秒。

薇琪塔·拉戈隆慵懒地倚靠在门框上。

她根本没换衣服,还是那身薄如蝉翼、印着黑色藤蔓的丝质吊带睡裙,只在外面随意披了件明显属于弗拉格的、沾着机油的卡其色工装外套,甚至没有系扣子,外套勉强遮到腰胯部两侧,让睡裙下摆那蕾丝镶边的底裤边缘和大腿根若隐若现。卷发随意松散在肩头,几缕发丝黏在她光滑白皙的颈侧和锁骨上。那双缀满闪钻的恨天高被换成了警用拖鞋,松松垮垮挂在纤细的脚腕上,露出光洁浑圆的脚踝。她手里端着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陶瓷马克杯,氤氲的白色蒸汽模糊了她的脸颊轮廓。

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一片狼藉、弥漫浓烈血腥膻气的解剖现场,在瓦伦丁那被开膛破肚的庞大尸体上短暂停留了一瞬,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如同看着一块被解体的破石头。最终,她那妖异的蓝色眼眸,精准地、如同带着红外锁定的追踪器般,穿越污秽的空气和冰冷的灯光,牢牢钉在了解剖台另一侧——那个在角落里试图缩减存在感的赛琳娜脸上。

实验室里瞬间陷入了更深的诡异寂静。连约翰约翰都忘了干呕,下意识地捂紧口罩。

赛琳娜被那目光锁定的刹那,如同被冰冷的毒蛇缠住。先前被强行压制下去的、在房间里被薇琪塔逼到墙角调戏时的强烈羞窘和心跳慌乱,之失色的弧度。那眼神穿过肮脏的血污、冰冷的解剖器械和刺鼻的空气,精准地捕捉着赛琳娜每一个细小的、惊慌失措的微表情。

“喂~”薇琪塔的声音慵懒而富有磁性,如同最高级的天鹅绒滑过琴弦,穿透了沉闷的实验室噪音,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地敲击在赛琳娜紧绷的神经上,“小太阳花~”她拖着长长的尾音,带着某种亲昵的调侃和强烈的穿透力,“躲哪儿去?姐姐给你带了点热的~”

她轻轻晃了晃手里那个冒着热气的马克杯,红唇凑近杯口,浅浅啜饮了一口。目光却像带着小钩子,死死缠绕住角落里那个慌乱的小身影。

弗拉格停下解剖动作,从瓦伦丁敞开的胸腔前抬起头。他脸上的防护面罩沾着污迹,只露出一双锐利的、布满血丝却异常冷静的眼睛。他看了看薇琪塔一身不合时宜的装束,又扫了一眼角落里面红耳赤、恨不得钻地缝的赛琳娜,最后目光落回眼前那颗被掏出来、巨大而静止的瓦伦丁心脏上。

“薇琪塔,够了……暂停解剖清理,准备防腐灌注和样本封装。”弗拉格的声音如同结冰的金属,清晰而冰冷地打破了这无声的对峙,没有半点情绪波动。“记录所有数据,扫描剩余组织。初步结论整理存档。塔拉哈西。”

“没问题。”塔拉哈西立刻应声,手指飞快地在平板屏幕上滑动着。

弗拉格放下手里的器械,转过身,胶皮围裙和手套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污,在冷光下如同古老而血腥的战甲。他迈步走向实验室角落的消毒喷淋区,那里高压水管发出嘶嘶的启动声,准备冲刷他身上的污秽。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薇琪塔或赛琳娜一眼。

实验室里,只剩下排风扇低沉持续的嗡鸣、流水声、塔拉哈西敲击屏幕的哒哒声,以及某个被猎手锁定的小猎物细微又急促的、紧张无比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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