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第三十二街区警局一楼大厅的空气，永远在消毒水、廉价咖啡和人类汗味之间寻找着微妙的平衡点。今天，这种平衡被一股浓郁的、带着点甜腻的香水味强势打破。薇琪塔·拉戈隆斜倚在接待台前，身体曲线在紧身战术衫和低腰裤的包裹下起伏得惊心动魄。她没骨头似的靠着，一条腿微微屈起，战术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面。大腿外侧，那把冷钢三棱军刺的暗色刃身从皮鞘里探出一小截，像蛰伏的毒蛇吐信。她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巧的蝴蝶刀，刀刃在她涂着暗红指甲油的指间翻飞，快得只留下一片模糊的银光。
“所以，”她拖长了调子，声音慵懒得像刚睡醒的猫，带着点戏谑的笑意，目光黏在对面正焦头烂额的赛琳娜·凯勒斯身上，“我们的小太阳花，今天又是什么社区和谐的破事需要姐姐我指点啊？”
赛琳娜站在接待台后面，小麦色的脸蛋上写满了生无可恋。她面前堆着三份摊开的投诉记录本，旁边还摞着几份待归档的电子表格。她手里捏着一支笔，笔帽都快被她咬烂了。她今天没穿战术装备，只套了件警局发的普通执勤衬衫，领口两颗扣子没扣，露出一点健康的锁骨线条。腰间的双枪套空着，两把闪亮的柯尔特双管1911 .45ACP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抽屉里。
“薇琪塔姐姐……”赛琳娜的声音带着点哀求，“求你了，别添乱行不行？塔拉哈西大叔让我今天必须把这些投诉归档完，还要写上周的‘社区服务亮点总结报告’……亮点！这鬼地方除了哥伦布当街遛弯和霍默开饭，哪来的亮点？！”她烦躁地抓了抓自己蓬松的卷发。
薇琪塔红唇一勾，蝴蝶刀“啪”地一声在她掌心合拢，被她随手插进战术裤的口袋里。她身体前倾，手肘撑在台面上，丰满的胸部几乎要压到赛琳娜面前的记录本上，一股混合着烟草和高级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亮点？”她媚眼如丝，压低声音，带着蛊惑，“姐姐教你啊……比如，约翰约翰那瘟神在酒吧用霰弹枪给乔清库存（指约翰约翰枪走火，打烂乔半墙好酒），这算不算社区娱乐新高度？或者……我帮助普雷斯顿夫人解决偷窥她的哥伦布时，解决方案是不是特别有创意？”
赛琳娜翻了个白眼：“算了吧姐姐，塔拉哈西说了，上次你那份艺术（暴力）执法的报告，财务处差点把报销单拍他脸上，他说他看到那个数字的时候，血压比总汇金额还高！”
薇琪塔无所谓地耸耸肩，丰满的胸脯随之晃动：“啧，蠢货，艺术是无价的。”她目光扫过赛琳娜面前摊开的投诉本，指尖点着其中一行，“这个……哥伦布占用社区公园长椅，影响居民晒太阳？噗……哪个天才投诉的？让那哥伦布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还是……你打算亲自去给它念段《社区文明公约》？”她笑得花枝乱颤。
赛琳娜脸都垮了：“是诺顿太太！她说那个哥伦布坐在她最喜欢的、阳光最好的那张长椅上，一动不动三天了，她晒不到太阳，风湿病要犯了，要求我们立即清除障碍物！”
“清除障碍物？”薇琪塔挑眉，手指摩挲着下巴，眼神里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简单啊。姐姐教你个高效无痛的……”她突然伸手，极其自然地捏了捏赛琳娜弹性十足的脸颊肉，“美人计怎么样？小太阳花，你去坐那哥伦布腿上？它要是不动，说明它审美不行，该清除，它要是动了……正好给它个对警员进行骚扰的罪名，姐姐帮你物理清除？”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赛琳娜一把拍开她的爪子，脸都气红了：“薇琪塔姐姐，你能不能像你的妹妹那样正经点！”
“正经？”薇琪塔站直身体，夸张地叹了口气，“在这鬼地方，正经是奢侈品，小太阳花。”她顺手从接待台上拿起一个不知谁落下的苹果，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唰”地一声拔出腿侧的三棱军刺，寒光一闪，苹果在她手里飞快地旋转，三棱刃口如同庖丁解牛般精准地削下薄如蝉翼的果皮，动作流畅得令人眼花缭乱。“不过嘛……在坎贝琪那是廉价的不能再廉价的东西……”话音刚落，苹果就已经削完，她优雅地用刀尖挑起一瓣苹果，递到赛琳娜嘴边，眼神带着赤裸裸的调戏：“来，消消火？姐姐喂你？”
赛琳娜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刀尖上颤巍巍的苹果瓣，再看看薇琪塔那张写满“来嘛别害羞”的妩媚脸蛋，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猛地后退一步，差点撞翻椅子：“我……我去处理投诉！（os：顺便把你也投诉了！）”她抓起记录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头也不回地冲向大厅另一侧正在排队等待处理琐事的几个居民。
薇琪塔看着赛琳娜落荒而逃的背影，得意地哼笑一声，手腕一翻，三棱军刺挽了个漂亮的刀花，精准地插回腿侧皮鞘。她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自己削好的苹果，汁水沾在她饱满的红唇上，更添几分妖冶。
赛琳娜感觉自己快被“社区和谐”逼疯了。她刚安抚好一个抱怨邻居家感染猫掉毛导致她过敏的老太太，又马不停蹄地冲向社区活动中心——诺顿太太口中的“哥伦布占座案”现场。
活动中心门口，弗拉格·斐勒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黑色岩石。他穿着标准的作战服，陶鲁斯.44马格南的枪套扣在腿侧，枪柄露在外面。他刚结束一轮外围巡逻，顺路过来看看情况。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身姿挺拔，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那张线条冷硬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他正在思考。
“队长！”赛琳娜像看到救星一样跑过去，差点刹不住车。
弗拉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微微颔首：“赛琳娜。投诉处理？”声音低沉平稳。
“是诺顿太太的案子！哥伦布占座！”赛琳娜飞快地汇报，指着活动中心里面，“就在里面！阳光最好的那张长椅！”
弗拉格没说话，只是侧身让开通道，示意她进去处理。他本人则像一尊门神般守在门口，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街道上零星游荡的哥伦布和远处废弃区的轮廓。
赛琳娜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进活动中心。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果然，在最靠近窗户、阳光最充足的那张长椅上，一个穿着褪色格子衬衫和卡其裤的男性哥伦布，正以一种极其标准的“公园大爷”姿势，腰背挺直（虽然僵硬），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头颅微微仰起，空洞的眼睛“凝视”着窗外……一棵叶子掉光了的感染榆树。它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在此处凝固了千年。
诺顿太太，一个身材矮小、头发花白、裹着厚厚羊毛披肩的老妇人，正叉着腰站在几米开外，气鼓鼓地瞪着那个哥伦布，嘴里还念念有词。
赛琳娜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挤出最“亲民”的微笑，走上前：“诺顿太太，您看……这位……呃……先生，它好像只是在这里……休息？晒太阳？并没有妨碍到其他人……”
“休息？！”诺顿太太的声音尖利起来，手指几乎戳到哥伦布的鼻尖（虽然它毫无反应），“它占了我的位置！我每天下午都要在这里晒太阳！它在这里坐了三天了！三天！一动不动！我的风湿！我的骨头！我需要阳光！”她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赛琳娜头皮发麻，试图讲道理：“太太，这个……它没有攻击性，按照条例，我们不能随意清除无害的哥伦布……而且，旁边还有很多空位……”
“我就要这个位置！”诺顿太太固执得像块石头，“这里的阳光角度最好！我老伴儿生前最喜欢这个位置！现在被这个……这个脏东西占了！”她说着，眼圈竟然有点发红。
赛琳娜彻底没辙了。她求助似的回头看向门口。弗拉格依旧站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山。他显然听到了里面的争执，但丝毫没有要介入的意思，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自己处理。
就在赛琳娜抓狂，诺顿太太不依不饶，气氛僵持不下时——
“哟！这么热闹？”一个慵懒又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薇琪塔不知何时也晃悠了过来，她斜倚在门框上，抱着她那把温彻斯特M1895杠杆步枪，枪托杵在地上。她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细长香烟，目光饶有兴致地在赛琳娜、诺顿太太和那个僵直的哥伦布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弗拉格身上，抛了个媚眼：“老大，看戏呢？”
弗拉格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薇琪塔，别捣乱。”
薇琪塔却毫不在意，扭着腰走进来，钉鞋（不知道从哪个警员那顺来的）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她径直走到那个哥伦布面前，上下打量着它，然后突然伸出手，用她那涂着红指甲油的指尖，极其轻佻地……戳了戳哥伦布僵硬的脸颊。
“喂，老兄，”薇琪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占着人家老太太的风水宝地晒太阳，舒服吗？”
哥伦布毫无反应，依旧深情地凝望着窗外的秃树。
诺顿太太被薇琪塔这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
薇琪塔收回手，在鼻子前嫌弃地扇了扇风：“啧，一股子停尸房味儿。”她转向诺顿太太，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极其真诚（但怎么看都肉眼可见的假）的同情：“太太，阳光是生命之源，被个僵尸模特抢了位置，岂有此理。”
诺顿太太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位“暴力执法”的副队长会站在自己这边。
薇琪塔话锋一转，红唇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不过嘛……强扭的瓜不甜，强赶的模特不行。这样，”她突然从战术裤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亮闪闪的银色哨子，塞到诺顿太太手里，“拿着，特制高频驱散哨（编的）UTF最新科技（还是编的）专治各种占座、挡道、碍眼的低阶哥伦布，您对着它，轻轻一吹……”她做了个吹气的动作，眼神暗示性十足，“保证这位模特先立刻……嗯，下班，还您风水宝地，而且，”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环保无污染，动静小，不影响社区和谐，试用装，免费。”
诺顿太太将信将疑地看着手里那个明显是地摊货、最多值一美元的塑料哨子。
赛琳娜目瞪口呆地看着薇琪塔信口开河。
弗拉格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薇琪塔冲赛琳娜眨眨眼，然后对诺顿太太露出一个“包在我身上”的灿烂笑容：“您试试？绝对管用，吹完它还不走，我用物理手段帮您说服它。”她拍了拍腰间的霰弹枪枪套。
或许是薇琪塔的信誉（暴力名声）起了作用，或许是那个哨子看起来太像那么回事，诺顿太太犹豫了一下，真的把哨子放到嘴边，鼓起腮帮子——
“哔——！！！”
一声极其尖锐、高亢、穿透力极强的哨音猛地炸响，瞬间刺破了活动中心的宁静。
奇怪——
那个原本如同雕塑般凝固的哥伦布，在哨音响起的刹那，整个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它那空洞凝视窗外的头颅极其僵硬地、一格一格地转动过来，浑浊的眼珠似乎极其缓慢地聚焦在诺顿太太……和她嘴边的哨子上。
它没有像薇琪塔吹嘘的那样“下班”，反而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投下阴影，笼罩住矮小的诺顿太太。
诺顿太太吓得手一抖，哨子“啪嗒”掉在地上，脸都白了。
赛琳娜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摸向腰后——才想起枪没带！
薇琪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咦？不对啊？”
就在这气氛瞬间凝固、诺顿太太即将尖叫的千钧一发之际——
门口一直沉默如山的弗拉格动了！
他一步跨入大厅，动作快如闪电，右手在腿侧一抹，那把沉重的陶鲁斯.44马格南已然握在手中，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完全抬起手臂，枪口在腰间高度微微下压，手指稳定地扣动扳机。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封闭空间内如同惊雷炸响，巨大的后坐力让弗拉格的手臂向后微微一挫，随即稳如磐石。
子弹精准地射入那只刚刚站起、正对着诺顿太太散发出危险气息的哥伦布……脚前半米的地板。
坚硬的复合地板被轰出一个碗口大的坑，碎石和烟尘猛地爆开。
那只哥伦布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脚边炸开的冲击波吓得浑身剧震，它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短促的嘶鸣，身体猛地向后踉跄，撞在身后的长椅上，它那刚刚凝聚起来的、带着威胁意味的气场瞬间被这粗暴的物理打断彻底击溃，它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纯粹的惊惧，僵硬地转过身，迈着极其不协调但速度不慢的步伐，跌跌撞撞地朝着活动中心的后门通道逃去，很快消失在阴影里。
大厅里一片死寂。只有地板破洞处袅袅升起的硝烟和刺鼻的火药味。
诺顿太太瘫坐在地上，吓得魂不附体。
赛琳娜捂着耳朵，目瞪口呆。
薇琪塔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她看着弗拉格收枪入套的动作，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浪费一发.44……够买多少哨子了……”
弗拉格走到诺顿太太面前，微微弯腰，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障碍清除。位置归您了。”他指了指那张空出来的长椅。
诺顿太太惊魂未定地看着他，又看看地上那个还在冒烟的弹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薇—琪—塔。”
弗拉格目光转向薇琪塔，眼神平静无波，但薇琪塔硬是从语气里面读出了一丝“回去写报告”的冰冷意味。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薇琪塔看着队长消失的背影，又看看地上那个破洞，耸耸肩，弯腰捡起那个掉落的塑料哨子，吹了吹灰，随手塞回口袋。她走到还瘫坐着的诺顿太太身边，弯腰，露出一个职业假笑：“太太，看，我说有效吧？”
诺顿太太看着薇琪塔那张漂亮却写满“不靠谱”的脸，再看看地上的弹坑，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赛琳娜看着这混乱的场面，痛苦地捂住了脸。她仿佛已经看到塔拉哈西看到“活动中心地板修复及居民精神损失赔偿”报销单时，那张圆脸会扭曲成什么样子。
傍晚，警局三楼塔拉哈西的办公室。空气里弥漫着花草茶和……绝望的味道。
塔拉哈西·拉里德隆瘫坐在他那张快被压垮的转椅里，脸庞上每一道褶子都写满了生无可恋。他面前的终端屏幕上，两份电子报销单如同两座大山：
报销单 1：
• 项目： 社区活动中心紧急障碍清除行动
• 损耗： .44马格南特种弹 x1 - $3.50
• 赔偿： 社区活动中心高级复合地板修复（1.5平方米） - $850.00
• 赔偿： 居民诺顿太太精神损失慰问金 - $500.00
• 申请人： 弗拉格·斐勒
• 备注： 保障居民人权
报销单 2：
• 项目： 社区和谐促进道具研发与试用
• 损耗： 特制高频驱散哨 x1 - $100（薇琪塔为了讹钱编的）
• 研发损耗： 精神创意费 - $50
• 申请人： 薇琪塔·拉戈隆
• 备注： （无）
塔拉哈西端起他那巨大的保温杯，猛灌了一口特浓的、加了双倍糖和奶精的花草茶。甜腻的液体滑过喉咙，却丝毫无法冲淡他心头的苦涩。他仿佛看到了财务处那位眼镜片比啤酒瓶底还厚的会计师，正拿着这两份单子，露出核善的微笑。
办公室门被推开，弗拉格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刚结束汇报，身上还带着一丝室外的凉气。他看了一眼塔拉哈西那副快要灵魂出窍的样子，又扫了一眼他屏幕上那两份醒目的报销单，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
“地板修复费用，”弗拉格的声音平静无波，像在陈述天气，“从下季度装备维护预算里预支。诺顿太太的慰问金，走特别抚恤通道。”他顿了顿，补充道，“至于哨子……别搭理她，一美元的地摊货，就是想讹钱。精神创意费？呵……”
塔拉哈西猛地抬头，圆眼睛里迸发出希望的光芒：“队长！您是说……”
弗拉格没看他，低头翻阅文件：“这种明摆着讹人的开支，不需要承担。”他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下名字，动作利落。
塔拉哈西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胸口的巨石被搬开了大半。他感激涕零地看着弗拉格：“队长！您真是……”
话音未落，办公室门又被“砰”地一声推开。薇琪塔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手里还晃着一张纸：“死胖子！我的报销单批了没？我跟你说，下个版本，那个唬人用的哨子我准备加装个10美元的LED闪光和……”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弗拉格，也看到了塔拉哈西屏幕上那份被标注了“不需理会”的2号报销单，以及弗拉格桌上那份签好字的、关于地板修复的文件。
薇琪塔妩媚的脸蛋瞬间垮了下来，她看看弗拉格，又看看塔拉哈西，最后目光落回自己手里那张“报销申请”，红唇委屈地嘟起：“老大……你偏心！我的哨子也是为社区做贡献！精神损失费也是损失！”
弗拉格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她，那眼神锐利得能穿透人心：“你的贡献？下次最好换个有说服力的道具，至少别是一美元的地摊货。”他合上文件，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另外，活动中心的地板，你负责监督修复。明天开始。”
薇琪塔：“……”
塔拉哈西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致志地研究茶杯里的茶叶渣，嘴角却控制不住地疯狂上扬。
薇琪塔看着弗拉格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又看看旁边努力憋笑的塔拉哈西，最后狠狠瞪了一眼自己那张沦为废纸的报销单，咬牙切齿地跺了跺脚：“……算你狠！”她转身，高跟鞋踩得咚咚响，摔门而去。
弗拉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继续低头处理文件。塔拉哈西办公室里，只剩下花草茶的香气和一种劫后余生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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