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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总裁的身体搞成了犯罪目标3

心动一季

巨大的变故和身份揭露带来的冲击,让整个手术室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那个拿着手机的“安保”头目也愣住了,眼神惊疑不定地在主刀医生和阿七之间来回扫视。

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沉重得如同水银。

几秒钟后,主刀医生眼中的震惊和暴怒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令人骨髓发寒的冰冷和决绝。他忽然发出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呵……” 那笑声透过口罩,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主刀医生缓缓地、优雅地抬起了他戴着无菌手套的右手。他的动作不疾不徐,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那只手越过闪烁着寒光的手术器械托盘,精准地、稳稳地握住了托盘中央——那把最为锋利、最为修长、专门用于心脏手术的柳叶形手术刀!

冰冷的刀锋在无影灯下反射出刺眼、森然的光芒,如同死神的獠牙。

他没有看手术台上的阿七,也没有看那个拿着手机的“安保”头目。他那双冰冷残酷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地、贪婪地、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占有欲,死死盯着阿七裸露的、正在微微起伏的胸膛——那强健肌肉覆盖之下,正有力搏动着的、价值亿万的心脏!

他的声音透过口罩响起,平静得可怕,却像淬毒的冰针,狠狠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晚了。”

刀尖缓缓抬起,精准地悬停在阿七胸膛上方,那冰冷锐利的锋芒几乎要刺破皮肤。

“现在……”主刀医生微微俯身,口罩上方那双眼睛弯成残忍的弧度,手术刀锋利的尖端在无影灯下划过一道令人心悸的寒光,直指阿七剧烈起伏的胸膛。

“这颗完美的心脏……”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病态的、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是我的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握着手术刀的手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带着一种精准而冷酷的决心,刀尖猛然下压!

阿七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骤然放大到极限,倒映着那点急速逼近的、代表着死亡和掠夺的寒芒!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冰冷的金属尖端刺破皮肤表层带来的锐痛!

就在这千钧一发、意识即将被剧痛和绝望彻底撕碎的瞬间,阿七的目光如同垂死挣扎的野兽,本能地死死锁定在主刀医生那只握着手术刀、近在咫尺的右手手腕上!

无菌手套包裹着手腕,但在袖口和手套边缘之间,露出一小截白大褂的袖口。就在那一闪而逝的缝隙里,阿七清晰地看到了一条手链!

那是一条极其奢华、在无影灯下折射出无数冰冷璀璨火彩的手链!由无数颗细小却纯净度极高的钻石紧密镶嵌而成,环绕着中间一颗硕大的、切割完美的蓝宝石,在惨白的光线下,散发着一种与这冰冷手术室格格不入的、极其昂贵的、冷艳夺目的光芒!

这光芒……如此熟悉!

电光火石间,记忆碎片疯狂翻涌!在顶层公寓那个奢华的衣帽间里,他曾在李唯森的首饰柜中翻到过一个同样奢华的、配套的蓝宝石戒指!戒指内圈,清晰地刻着一个名字的缩写:**Z.W. - L.W.S**!

张维!李唯森的私人医生,张维!

那个永远温和儒雅、专业冷静的张医生!那个几分钟前还在用温和声音安抚他“不会有痛苦”的助手!竟然……就是此刻手握屠刀、眼神贪婪冷酷的主谋!

身份揭露的冲击如同核弹在阿七濒临崩溃的脑海中轰然爆炸!

“张…张医生?!”阿七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濒死的绝望。他认出来了!那手链,那独一无二的蓝宝石手链!在顶层公寓的首饰柜里,和那枚刻着“Z.W. - L.W.S”的戒指是一对!那是李唯森送给张维的礼物!私人医生!他最信任的健康守护者!竟然就是握着屠刀的恶魔!

张维口罩下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极度扭曲的得意。他没有否认,那双冰冷残酷的眼睛里甚至闪过一丝被识破身份的、近乎病态的兴奋。他微微俯身,手术刀的刀尖如同毒蛇的信子,精准地、不容置疑地向下压去!

冰凉的触感瞬间刺破皮肤表层!

“呃——!”阿七的瞳孔因剧痛和极致的恐惧而骤然缩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冰冷的金属切开皮肉,带来一种尖锐的、直达骨髓的锐痛!束缚带深深勒进皮肉,麻痹的身体在求生本能下爆发出最后一丝无力的挣扎,却只是徒劳地让刀尖更深地陷入。鲜血,温热的鲜血,开始沿着刀锋边缘渗出,在惨白的无影灯下,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猩红!

“按住他!”张维的声音透过口罩,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命令下达得如同切割标本。旁边那个拿着手机的“安保”头目立刻反应过来,眼中凶光一闪,毫不犹豫地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镶钻的外壳撞击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屏幕瞬间黑了下去,电话那头的嘶吼和咳嗽戛然而止。他一步上前,戴着橡胶手套的大手如同铁钳,狠狠压住阿七挣扎的肩膀,巨大的力量几乎要碾碎阿七的锁骨!

另一个助手也立刻扑上来,死死按住阿七的双腿。

阿七彻底被钉死在祭坛上,如同待宰的羔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张维那双唯一露出的、如同恶魔般的眼睛,看着那冰冷的手术刀继续向下,切开皮肉,寻找着包裹在肋骨下的、那颗价值连城的心脏!剧痛和冰冷的恐惧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意识开始模糊、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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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桥洞下,冰冷的污水混合着血污,浸透了李唯森破烂的棉袄。

他像一滩彻底失去生气的烂泥,蜷缩在垃圾和碎石之中。额角的伤口再次崩裂,暗红的血混合着污泥糊在脸上。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呼哧声和浓重的血腥味,每一次心跳都像是耗尽了最后一点能量,缓慢而沉重。刚才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吼出的电话,似乎抽空了他残存的所有生机。摔在地上的老旧备用机,屏幕彻底碎裂,沾满了污秽,死寂无声。

意识在无边的寒冷和剧痛中沉浮,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

远处,那辆被撞得扭曲变形的警车旁,混乱还在继续。警车冒着烟,车门凹陷,车窗玻璃碎了一地。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影挣扎着从变形的驾驶室爬出,脸上带着血污和愤怒。而那辆肇事的黑色面包车,前脸同样严重损毁,车门洞开。几个模糊的人影正从车上下来,动作迅速,带着一种亡命徒的狠戾。他们似乎并不在意警察,目光反而在混乱中快速扫视着周围,像是在搜寻什么。

其中一个身材格外魁梧的男人,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目光如同鹰隼,瞬间锁定了桥洞边缘那片阴影!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李唯森!看到了那件破烂的棉袄,看到了地上暗红的血迹!

刀疤脸眼中凶光暴射!他低吼一声,猛地从后腰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不再理会受伤的警察,像一头发现猎物的饿狼,朝着桥洞方向疾冲而来!沉重的脚步声踩在碎石和污水上,发出急促而危险的哒哒声,每一步都如同催命的鼓点,迅速逼近!

死亡的阴影,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匕首的寒芒,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李唯森模糊的视野里,只看到一双沾满泥泞的皮靴越来越近,看到那把高高扬起的、闪烁着致命冷光的匕首!

结束了……真正的结束……

就在刀疤脸冲到桥洞边缘,手臂蓄力,匕首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狠狠朝着李唯森心口刺下的瞬间——

“砰!砰!砰!”

三声清脆、短促、如同爆豆般的枪响,毫无征兆地撕裂了黄昏的嘈杂空气!

枪声来自另一个方向!来自警车后方!

刀疤脸前冲的身体猛地一僵!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到自己胸口瞬间炸开三个恐怖的血洞!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带得向后踉跄几步,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瞪圆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直挺挺地仰面栽倒在冰冷的污水里,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迅速染红了身下的泥泞。

紧接着,是引擎狂暴的轰鸣!一辆没有悬挂任何牌照的黑色越野车如同钢铁怪兽,咆哮着从警车后方的路口疯狂冲出!它蛮横地撞开挡路的障碍物,一个近乎漂移的甩尾,车头精准地对准了桥洞入口!

“吱嘎——!”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越野车稳稳停住,距离李唯森蜷缩的身体不足两米!

副驾驶车门猛地弹开!一个穿着黑色战术服、脸上涂着油彩、眼神锐利如刀的男人闪电般跳下车!他动作迅捷如猎豹,没有丝毫犹豫,俯身一把抓住李唯森破烂的衣领,像拎起一件没有重量的破麻袋,粗暴地将他整个人拖离冰冷的地面!

“呃……”李唯森被这突如其来的粗暴动作牵扯到伤口,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意识被强行拽回一丝清明。他感觉自己像货物一样被甩进了越野车散发着皮革和机油味的后座!

“砰!”车门被狠狠关上。

“走!”副驾驶上的男人低吼一声,声音沙哑而充满不容置疑的力量。

驾驶座上一个同样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猛地一踩油门!越野车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轮胎疯狂摩擦地面,卷起一片泥水和碎石,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与警车和犯罪集团人员相反的方向,狂暴地冲了出去!巨大的惯性将刚刚被扔进后座的李唯森狠狠掼在车门上,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彻底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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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里,时间仿佛被无影灯凝固。

阿七胸膛上那道被手术刀切开的伤口并不深,却足以让温热的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消毒过的皮肤和无菌单。束缚带深深勒进皮肉,巨大的恐惧和身体被切割的剧痛如同冰与火的炼狱,反复炙烤、撕扯着他逐渐麻痹的神经。张维的眼神专注而冷酷,手术刀在他戴着无菌手套的手中稳定得可怕,仿佛在进行一件精密仪器的拆解。刀尖正试图探入更深,寻找着肋骨间的缝隙。

“滴——!滴——!滴——!”

手术台旁边,那台连接着阿七身体的生命体征监护仪,原本规律的电子音突然变得尖锐而急促!代表着心率的绿色数字疯狂飙升,红色的血压波形剧烈地上下窜动!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密闭空间!

“怎么回事?”张维的动作猛地一顿,刀尖悬停在半空,他抬起头,冰冷的眼神扫向监护仪,带着被打断的不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麻醉剂量应该足够压制应激反应才对!

“血压190/110!心率140!还在上升!”旁边的助手紧张地盯着屏幕,声音带着一丝慌乱,“病人出现严重的应激反应!交感神经过度兴奋!这样下去会引发室颤!心脏受不了的!”

“废物!加大镇静剂!”张维低吼一声,眼神更加阴鸷。计划不容有失,这颗心脏必须在最佳状态下摘取!他对着那个负责麻醉的助手(也是他犯罪团伙的一员)厉声命令。

麻醉助手慌忙拿起注射器,抽取更大剂量的药剂,准备注入阿七手臂的留置针。

就在这短暂的混乱间隙!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手术室的厚重金属门上!整个门板都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手术室里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浑身一颤!张维猛地扭头看向大门,眼中第一次闪过一丝无法控制的惊愕!怎么回事?!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更加猛烈的撞击!

砰!!!轰!!!

伴随着金属扭曲撕裂的刺耳噪音!那扇号称能隔绝一切、象征着绝对掌控的厚重金属门,门锁的位置竟然被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硬生生撞得变形、凹陷!门板向内凸起一个恐怖的鼓包!

“警察!放下武器!里面的人立刻停止动作!开门!” 一个充满威严、透过门板依旧清晰可辨的吼声穿透进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警察?!怎么可能找到这里?!张维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神中的冷静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和一丝慌乱!这间地下手术室的位置极其隐秘,防护严密!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拦住他们!”张维对着那个“安保”头目嘶声咆哮,声音因为震惊和愤怒而扭曲变形!计划彻底失控了!

“安保”头目反应极快,眼中凶光毕露,立刻放弃了压制阿七,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猛地扑向手术室角落的一个控制台!那里有一个醒目的红色按钮——紧急封闭和自毁程序的启动开关!一旦按下,不仅手术室会彻底锁死,预设的强酸和火焰装置会立刻启动,销毁这里的一切证据和……人!

他的手指带着决绝的疯狂,狠狠戳向那个猩红的按钮!

就在那指尖距离按钮不到一厘米的瞬间——

轰隆!!!

一声比之前所有撞击加起来都要狂暴的巨响猛然炸开!如同小型爆破!

手术室那扇厚重变形的金属门,连同扭曲的门框,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从外面硬生生撞得向内爆裂飞开!破碎的金属碎片如同炮弹般四射飞溅!

刺眼的光线混合着硝烟和灰尘,瞬间涌入这个封闭的、充满死亡气息的白色地狱!

在弥漫的烟尘和刺眼的强光中,数个全副武装、身着黑色特警作战服、手持突击步枪的身影,如同神兵天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来!枪口闪烁着致命的寒光,瞬间锁定了手术室内每一个角落!

“不许动!”

“放下武器!手举起来!”

“目标确认!控制!”

冰冷、简洁、充满杀伐气息的命令声如同惊雷,在手术室里炸响!

那个扑向红色按钮的“安保”头目,身体僵在半空,手指距离按钮仅有毫厘。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死死顶住了他的后脑勺!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瞬间如坠冰窟,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

张维僵立在手术台边,手中还握着那把沾着阿七鲜血的手术刀。他看着门口涌入的、如同潮水般的特警,看着那些指向自己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枪口,眼中那掌控一切的疯狂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彻底的、灰败的绝望。他精心策划的堡垒,他掌控生死的神坛,在绝对暴力的碾压下,瞬间崩塌。

“张维医生?” 一个穿着便装、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男人分开特警,走了进来。他的目光扫过手术台上胸膛染血、奄奄一息的阿七,扫过张维手中染血的手术刀,最后定格在张维那张因震惊和绝望而扭曲的脸上,声音冰冷如铁,“你被捕了。罪名是,谋杀未遂,以及组织非法器官贩卖。”

张维手中的手术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清脆而绝望的回响。他那双唯一露出的眼睛,彻底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死寂的灰暗。完了。一切都完了。

阿七躺在手术台上,束缚带还紧紧勒着他。胸膛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药物和失血让他意识模糊。但他看到了那破门而入的强光,看到了那些如同天神降临的黑色身影,看到了指向张维的枪口,听到了那句“被捕了”……

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松弛。

黑暗如同温柔的潮水,终于彻底淹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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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味道依旧刺鼻,但不再冰冷绝望,反而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干净气息。

阿七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柔和的光线和洁白的天花板。不是手术室那令人窒息的无影灯,而是病房里温暖的吸顶灯。他眨了眨眼,适应着光线,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的病床上,身上穿着干净的病号服,手腕上打着点滴。束缚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柔软的被子。

胸膛传来一阵阵钝痛,提醒着他不久前那地狱般的经历。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隔着病号服能感觉到纱布的包裹。

“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阿七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气质儒雅的中年医生站在床边,正低头查看他的监护仪数据。不是张维!是陌生的、真正的医生!阿七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医生温和地问。

阿七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只能发出沙哑的气音。他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询问。

医生似乎明白他想问什么,轻轻叹了口气:“你被送来的时候情况很危险,失血加上药物反应,还有剧烈的应激性心肌损伤。不过万幸,手术刀造成的伤口不算太深,没有伤及主要血管和心脏。我们已经做了清创缝合,现在主要是观察和休养。放心吧,你安全了。”

安全了……这三个字如同甘泉,瞬间滋润了阿七干涸恐惧的心田。他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瘫软在病床上。劫后余生的巨大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警服、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正是之前在地下手术室宣布逮捕张维的那个警官。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病号服、被护士用轮椅推着的男人。

当阿七看清轮椅上那个人的脸时,他的呼吸猛地一窒!

那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窝深陷,嘴唇干裂,瘦得几乎脱了形,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但那双眼睛……那双曾经属于李唯森、此刻却深陷在陌生而憔悴面容里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复杂到了极致——有劫后余生的虚弱,有无法置信的震惊,有深入骨髓的疲惫,还有一种审视的、冰冷的锐利!

是李唯森!真正的李唯森!他用阿七那具破败垂死的流浪汉身体,活了下来!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阿七躺在舒适的病床上,穿着干净的病号服,享受着最顶级的医疗护理。而真正的李唯森,那个曾经站在云端、呼风唤雨的男人,此刻却穿着同样款式的病号服,坐在轮椅上,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被困在阿七那具千疮百孔、几乎报废的躯壳里。

巨大的讽刺和命运的无常,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两人心头。

“看来,” 警官打破了沉默,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两位都经历了非常……特别的遭遇。” 他拿出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部屏幕布满裂痕的旧手机,“根据这部手机里恢复的关键证据,以及张维犯罪集团其他成员的供述,我们已经基本掌握了这起特大非法器官贩卖、谋杀未遂案件的全部脉络。”

他的目光转向轮椅上的李唯森(阿七的身体),语气带着一丝复杂:“李先生,或者……我该如何称呼您?您提供的关键密码和求救信息,是破获此案、救下……这位的关键。” 他的目光又转向病床上的阿七(李唯森的身体)。

李唯森(阿七身体)剧烈地咳嗽起来,瘦弱的身体在轮椅上痛苦地佝偻着,苍白的脸上涌起病态的潮红。护士连忙上前帮他拍背顺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抬起头,那双属于李唯森的眼睛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和一种近乎崩溃的愤怒,他死死盯着病床上的阿七,嘶哑地、一字一顿地问:

“他……是谁?” 他指的是占据了自己身体的阿七。

警官看向阿七。

阿七躺在病床上,感受着这具年轻、健康、充满力量的身体传来的心跳,感受着病床的柔软舒适,再看着轮椅上那个虚弱不堪、被困在破败躯壳里的男人。他张了张嘴,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翻滚——恐惧、侥幸、贪婪、一丝荒谬的同情……最终,在警官平静而锐利的目光注视下,在真正李唯森那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的冰冷目光下,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地开口:

“我……我叫阿七。”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自己也说不清的复杂情绪,“一个……捡垃圾的。”

病房里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李唯森(阿七身体)那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洁白的病房里回荡,像是对这荒诞命运最绝望的控诉。他看着病床上那个占据了自己一切的流浪汉,看着对方年轻健康的面容,再低头看看自己这双布满冻疮和污垢、不受控制颤抖着的手……一股无法形容的、混杂着滔天愤怒、无边屈辱和彻底绝望的洪流,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困兽濒死般的、无声的嘶吼。身体因剧烈的情绪波动而无法控制地痉挛起来,最终,眼前一黑,彻底晕厥在轮椅上。

护士和警官连忙上前查看。

阿七躺在病床上,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左胸的位置。那里,属于李唯森的心脏,正在强健有力地跳动着。咚咚,咚咚……沉稳而有力。

这心跳声,此刻听在他耳中,却如同命运冰冷而戏谑的鼓点。

他得到了李唯森的一切——财富、地位、这具完美的身体。

而真正的李唯森,失去了一切,只剩下一个捡垃圾的破烂躯壳和……一颗濒临破碎的心。

这泼天的富贵,这重获的新生,到底是谁的救赎?又是谁的诅咒?

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和一片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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