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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巷尾,卦签未拆

盗墓:玉面佛今天被救赎了吗

天光还未大亮,张日山的军装下摆扫过青石板上的露珠,在晨曦里拖出一道蜿蜒的水痕。王记糕饼铺的蒸笼正喷出第三道白烟,老板娘往他怀里塞了个粗陶罐:"新腌的糖桂花,拌藕粉最是清甜。"

推开齐宅的雕花木门,昨夜被风雨打落的槐花铺了满地。张日山弯腰拾起摔在石阶边的黄铜罗盘,指尖抹去星宿刻度间的泥渍。西厢房的雕花窗半掩着,靛青帐幔下露出一截雪白的中衣袖子,软塌塌地垂在床沿。

"辰时三刻了。"他将桂花糕码进青瓷碟,特意把撒着金桂的那块摆在东南方位。铜盆里的热水腾起雾气,绞干的面巾带着沉水香的味道,轻轻覆在齐铁嘴睡得泛红的脸颊上。

齐铁嘴像只被惊动的狸奴般蜷缩,发辫散开铺了满枕:"张副官你这叫扰人清梦..."尾音淹没在温热的毛巾里。他迷蒙着眼去够豆浆碗,袖口勾住矮几上的龟甲,哗啦啦带倒一排朱砂笔。

张日山单膝点地收拾散落的卦签,忽然握住对方手腕。晨光透过格栅窗,照见靛青衣袖上绽开的线头,像卦盘上断裂的爻线。"前日补的针脚又开了。"他从军装内袋摸出缠着金丝的线轴,咬断线头时喉结微微滚动。

"哎你别..."齐铁嘴缩手却被攥得更紧。军人带着枪茧的指腹蹭过腕间皮肤,绣针在布料间穿梭出细密的北斗纹。铜钱从撕破的袖袋里叮叮当当滚出来,有两枚正落在张日山军靴的绑带上。

日头攀上飞檐时,石桌上已摆开卦盘。齐铁嘴咬着桂花糕指点乾坤,糖霜落在张日山刚补好的袖口。廊下晾着洗好的帐幔,水珠坠在八卦绣纹上,将正午的阳光折射成细碎的金爻。洗衣娘送来浆好的衣衫时,看见军装与道袍并排挂在竹竿上,袖口缠着同样的金线纹路。

暮色爬上院墙时,张日山正在穿堂风里擦枪。齐铁嘴窝在藤椅中摆弄铜钱,发梢还沾着算卦用的香灰。忽然一枚铜钱蹦到擦枪布上,正卡进准星凹槽。

"乾卦,利西北。"算命先生晃着翘起的鞋尖,"明日城西茶楼有新到的君山银针。"擦枪的手顿了顿,铜钱被按进对方掌心:"要穿那件云纹罩衫。"

檐角铜铃轻响,最后一缕夕照掠过军装肩章,在八卦盘上投下跳动的光斑。厨房飘来糖桂花的甜香,混着枪油的冷冽气息,在槐花纷飞的小院里织成一张柔软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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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帘筛下的光斑在青砖地上游移,蝉鸣裹着暑气撞进窗棂。齐铁嘴袖口滑落的铜钱正卡在砖缝里,张日山用匕首尖轻轻一挑,铜钱便跳进他掌心的枪油中,在日头下泛出琥珀色的光。

"莫动我的卦钱!"齐铁嘴伸手要夺,发辫梢扫过张日山的手背。军装袖口的铜扣勾住靛青道袍的系带,扯开半寸暗纹刺绣,露出里衣领口一点朱砂痣。两人同时僵住,竹签筒"啪嗒"翻倒在黄布上,惊起浮尘在光柱里跳起细碎的舞。

灶间适时飘来梅干菜蒸肉的咸香。张日山起身时,皮带扣擦过石桌边沿,发出轻微的刮擦声。齐铁嘴盯着那道磨损的皮痕,忽然想起去年腊月张日山背他趟过结冰的浏阳河,冰碴子就是这般刮过军靴的声响。

午后暑气最盛时,绸缎庄老板娘托着水烟袋绕张日山转了三圈:"八爷特意嘱咐用苏绣描云纹,这靛青要染得比天青釉浅三分。"她抽开妆奁最底层,玄色缎带上别着七枚银针,"说是让缀在皮带内侧,暗合北斗护身。"

蝉声渐弱时分,齐铁嘴正趴在井沿冰镇西瓜。竹篮起落间,腕上铜钱串子叮咚作响。忽然冰凉的水珠溅在后颈,他转身时踩到青苔,踉跄着跌进带着沉水香气息的怀抱。张日山军装前襟的口袋里,露出半截靛青缎带。

"明日..."齐铁嘴揪着对方被井水打湿的袖管,忽然瞥见他唇上沾着自己早晨咬笔杆留下的墨痕。话头在舌尖转了个弯:"明日该去城隍庙补卦签了。"檐下风铃晃碎夕阳,地上交叠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卦解不开的连山易。

暮色四合时,张日山在灯下给新皮带缀银针。齐铁嘴的卦摊黄布铺在膝头,墨笔悬在"坎"卦上方迟迟未落。忽然夜风穿堂而过,灯芯爆出朵金花,两人的影子在墙上轻轻一碰,墨迹便晕开了整片未卜的卦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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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斜斜织着,将长街染成一幅洇开的青釉画卷。齐铁嘴手中的油纸伞是靛青底子绘着白梅,伞骨偏斜的弧度却像被风吹歪的纸船——三分之二的伞面固执地罩住张日山肩颈,自己半边月白长衫却被雨丝洇出深色水痕。马靴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嗒嗒”轻响,张日山望着对方发辫上沾着的雨珠,忽然想起那年在镜湖,齐铁嘴冒雨替渔家算风水,回来时整个人淋得透湿,却攥着半块没被淋湿的桂花糕塞给他。

“八爷,您袖口要浸了。”他抬手虚扶伞柄,触到对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卦签、拨铜钱磨出的。齐铁嘴头也不抬:“啰嗦,我这卦象说今日贵人宜湿身。”话虽硬气,走到糖画摊子前时,手腕却悄然将伞柄旋正半寸,让暖黄的糖画摊棚替张日山挡住斜雨。铜锅里的糖稀咕嘟冒泡,老伯舀起一勺,糖汁在铁板上拉出金丝,龙身蜿蜒时尾尖甩出颗糖珠,齐铁嘴眼疾手快接住,塞进张日山嘴里:“尝尝,比北平糖葫芦的糖衣还脆。”

糖块在舌尖化开的瞬间,张日山尝到了混着雨气的甜,忽然想起三年前在齐府,齐铁嘴偷拿库房里的蔗糖熬糖人,被他撞见时正举着歪扭的老虎得意洋洋:“张副官你看,这是下山虎,保你打靶十中九。”此刻眼前人却盯着隔壁摊子上的木雕罗盘,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罗盘边缘的八卦纹刻得极浅,泛着经年水土侵蚀的包浆,摊主说这是从长沙老坟里捡的,棺椁边就放着这么个罗盘,墓主人生前定是个风水先生。

“给我瞧瞧背面。”齐铁嘴指尖划过罗盘底部,忽然顿住——那里用朱砂描着半行小字,“坎宫见水,宜藏真心”。他心头一跳,抬眼却撞上张日山递来的银圆,指腹触到对方掌心的老茧,突然想起上个月在黑街,自己看到齐家流落在外的物品,因为天价没钱拍下,是张日山默默赎回,连表链上的翡翠坠子都擦得锃亮。那时他醉醺醺地勾住对方脖子:“张副官你比我师父还啰嗦,管天管地还管我。”此刻掌心的银圆尚带着体温,罗盘边角硌着虎口,竟比卦象还烫。

茶楼的飞檐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梆子声混着茶香飘来。齐铁嘴挑了临窗的位置,竹椅刚坐下就晃了晃,张日山伸手扶住椅背,指尖擦过对方后腰——那里别着串铜钱,是他算卦攒的,总说要给老槐树做围栏。戏台上杜丽娘正唱“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齐铁嘴却跟着胡哼:“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花开时节香满卦摊”,脚尖在青砖上敲出杂乱的节奏,绣鞋尖还沾着刚才跑跳时溅的泥点。

张日山望着他晃动的脚踝,忽然想起北平戏园的包厢。那时佛爷带着他们听堂会,还是少爷的齐铁嘴穿月白马褂,袖口绣着银线云纹,趁人不注意往他手里塞芝麻糖,糖纸窸窣声惊得他差点摸枪。如今这人袖口满是香灰和墨迹,却仍会在听戏时把糖画掰成两半,塞进他嘴里的总是龙首最甜的部分。雨丝顺着窗棂滴落,在玻璃上划出银线,齐铁嘴忽然指着台上:“你看那小生的水袖,像不像你上次替我挡刀时扯破的那件?”

他怔住,想起三个月前在巷子遇袭,对方本能地将他护在身后,自己的长衫被刀划开三寸口子。后来齐铁嘴非要用算卦赚的钱买新布,却挑了靛青色——和他此刻伞面的颜色一模一样。戏台上的唱词渐歇,齐铁嘴趴在桌上数自己买的罗盘纹路,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张日山望着他发顶翘起的碎发,忽然觉得,这满街的糖画、罗盘、戏文,都不及眼前人低头时,唇角沾着的那点糖霜来得真切。

雨不知何时停了,檐角水滴落进青石板缝隙,惊起几只麻雀。齐铁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走,去巷子口买桂花糖,刚才算卦说,今日宜与贵人分糖。”油纸伞再次歪斜着撑开,这次伞面几乎全罩住了张日山,齐铁嘴自己半边身子露在初晴的阳光里,发辫上的雨珠折射出细碎的虹。路过糖画摊时,老伯笑着举起片蝴蝶形状的糖画:“给这位先生的,刚才看你们俩,倒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齐铁嘴笑着接过,糖蝴蝶在阳光下晶莹剔透:“老伯好眼力,我们啊,是从同一个卦象里走出来的。”张日山望着他指尖捏着的糖蝴蝶,忽然想起今早整理他的卦签时,看见某根竹签背面用极小的字写着“艮为止,兑为悦,止乎于前,悦乎于心”——那是齐铁嘴的笔迹,却不知算的是谁的姻缘。风掀起茶楼的幡旗,“噼啪”作响,像极了那年北平糖炒栗子的锅铲声,而眼前人正把糖蝴蝶掰成两半,将翅膀部分塞进他手里,自己留着残缺的蝶身。

长街尽头的槐树在微风中轻晃,漏下几点碎光。齐铁嘴忽然指着罗盘上的八卦:“你看这离卦,外实内虚,像不像你总替我藏着的那些心思?”话音未落自己先笑了,蹦跳着往前跑,油纸伞在身后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张日山望着他的背影,掌心的糖蝴蝶渐渐融化,甜意渗进掌纹——或许有些心事,就该像这雨中的糖画,不必说破,自会在时光里,熬出最绵长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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