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面具人挥动手册,密密麻麻的紫河车婴尸从地底钻出,腐臭气息熏得众人几欲作呕。陈皮的九爪钩刚撕裂一具尸身,金线突然穿透他的左肩,剧痛让他单膝跪地。沈墨瞳孔骤缩,佛骨刀化作流光斩断金线,却见陈皮后颈浮现出暗红咒印——正是杀破狼命格反噬的征兆。
“蠢货!”沈墨扣住陈皮手腕注入灵力,金血顺着伤口逆流,强行压制住命格暴走,“命都不要了?”他第一次在冷峻面容下露出裂痕,眼底翻涌的情绪竟比血泉更滚烫。张日山的军刀与日军刺刀相撞的瞬间,瞥见沈墨将佛骨刀塞给陈皮:“拿着,护好自己。”
话音未落,祭坛突然剧烈震颤。玉棺中的丫头睁开双眼,空洞瞳孔倒映出漫天阴云,镇魂铃残片爆发出刺目黑光。沈墨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符印,金血组成的经文缠绕在铃身,却被无形力量震得倒飞出去。他抹去嘴角血迹,突然扯开衣襟,胸口浮现出与汪藏海龙袍枯骨相同的玉刀刺青。
“原来如此...”青铜面具人发出怪笑,“你竟是汪藏海的血脉!”
沈墨冷笑一声,周身金光大盛:“汪藏海当年布下此局,早已料到后人会借此作恶。”他猛地拍出一掌,佛骨刀与玉棺中的残铃共鸣,祭坛地面裂开蛛网状纹路,“但他也留下了后手——真正的镇龙脉之地,根本不是红府!”
地底传来山崩地裂般的轰鸣,整座长沙城开始倾斜。众人惊恐地发现,街道下露出深埋的巨型矿脉,无数青铜锁链缠绕着漆黑山体,锁链上密密麻麻的符咒正在燃烧。沈墨的声音混着金石之音回荡:“这才是真相!所谓血池,不过是用来转移视线的幌子,他们真正想打开的,是封印着上古邪物的——青铜矿山!”
沈墨看着陈皮周身翻涌的凶煞之气,指节捏得发白。佛骨刀在他掌心发烫,映出陈皮脖颈处若隐若现的血纹——那是命格反噬的征兆。三十年前,他曾在湘西古卷中见过类似的印记,记载里每个显露出这种纹路的人,都活不过三日。
青铜面具军官突然将《金刚经》掷向玉棺,经文化作锁链缠住丫头的魂魄。祭坛四角的青铜鼎喷出黑焰,血池中央的镇魂铃残片开始震颤,地下传来千万冤魂的哀嚎。沈墨咬破舌尖,金血喷在佛骨刀上:“张家秘术需要时间,你们先拖住他们!”
陈皮九爪钩如毒蛇出洞,却在触及日军军官时被金线缠住。那些金线瞬间爬上他的手臂,所过之处皮肤寸寸龟裂。沈墨瞳孔骤缩,佛骨刀劈开重重尸潮,刀尖挑断缠在陈皮腕间的金线:“别硬拼!你的血对他们来说是...”话未说完,祭坛突然崩塌,众人坠入漆黑的矿道。
矿道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石壁上浮现出汪藏海留下的机关图。沈墨的佛骨刀与石壁产生共鸣,照亮满墙的血字:“以人血为引,开天门,通幽冥。”他的指尖抚过石壁凹陷处,突然摸到个暗格,取出一卷泛黄的帛书——竟是记载着长沙矿山地脉走向的《堪舆秘录》。
“原来如此!”沈墨展开帛书,矿道的寒风掀起他染血的衣襟,“他们想通过地脉将血池之力扩散到整个湖南。这座矿山就是阵眼!”他突然抓住陈皮的手腕,掌心贴着他手腕处的血纹,“你师父当年收你,不仅是压制命格,更是想把你藏在最危险的地方——因为杀破狼的血,正是破阵关键。”
此时,日军特战队追了上来,子弹打在石壁上溅起火星。张日山的军刀砍在青铜面具军官身上,却只留下一道白痕。齐铁嘴突然指着矿道尽头的巨大青铜门:“那门后有活物!心跳声震得我罗盘都失灵了!”
沈墨将佛骨刀插进矿道裂缝,金光照亮头顶的岩层结构。他看着帛书上的标记,目光落在青铜门上方的北斗七星阵:“这是‘七星锁魂阵’,门后镇压的,应该就是镇魂铃本体。只要...”他话音未落,陈皮突然挣脱束缚,九爪钩勾住青铜门的环扣:“我来!”
“陈皮!”沈墨想要阻拦,却见陈皮浑身血管暴起,杀破狼命格的力量尽数迸发。青铜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缝中溢出的黑雾里,无数残肢断臂在扭动。沈墨咬破指尖在佛骨刀上画出血咒,刀身化作流光没入青铜门:“张家秘术,开!”
轰然巨响中,青铜门缓缓开启。门后是座悬浮在岩浆上的祭坛,镇魂铃悬浮中央,每道铃纹都嵌着活人魂魄。日军军官狞笑着按下引爆器,矿道顶部开始崩塌,炸药的引线滋滋燃烧。沈墨纵身跃上祭坛,佛骨刀与镇魂铃相撞,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以我佛骨,镇尔凶魂!"沈墨撕开胸口,露出嵌入皮肉的佛骨碎片。金光迸发的瞬间,黑雾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日军名牌,其中一块刻着"山本裕仁"的名牌突然发出刺耳尖啸——竟是当年参与丫头中蛊的主谋!
沈墨强忍剧痛,将佛骨碎片按在矿井入口。地底传来巨龙苏醒般的轰鸣,无数青铜锁链破土而出,缠住黑雾凝成的巨手。他瞥见矿井深处的黄泉井正在吞噬龙脉灵气,井壁刻满汪藏海留下的诡谲符文,而井口插着的正是镇魂铃的另一残片。
"原来如此..."沈墨咳着金血笑出声,"你们想借镇魂铃打开阴曹地府,让长沙城变成人间炼狱!"他突然想起陈皮通红的双眼,想起少年说起师娘时颤抖的声音,胸中燃起从未有过的怒火。
佛骨刀化作流光没入掌心,沈墨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刀身。金光与血雾交融,形成巨大的卍字符,强行压制住黄泉井的吸力。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露出矿井深处堆积如山的婴尸和细菌实验器皿,每具尸体的心脏位置都插着银针——正是用来引煞冲脉的法器。
"今日,我便让你们血债血偿!"沈墨挥刀斩向镇魂铃残片,与此同时,陈皮在东南阵眼引爆了九爪钩里暗藏的火药,张日山与齐铁嘴也成功摧毁西北阵眼。三股力量相撞,整个矿山剧烈震颤,黄泉井喷出的黑雾被佛骨金光绞成齑粉。
陈皮看着沈墨单薄的身影在金光中摇摇欲坠,突然想起初见时他站在红府门前,白衣胜雪的模样。原来从始至终,这个神秘的男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九门,守护着他。“沈墨!接着!”陈皮割破手腕,黑血如箭射向镇魂铃,“这次,换我护你!”
两股力量在祭坛中央相撞,镇魂铃发出悲鸣。日军军官化作飞灰前,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不可能...杀破狼命格本该...”话未说完,整座矿山开始剧烈震动。沈墨强撑着取出《堪舆秘录》,将佛骨刀刺入地脉的关键节点:“记住,真正的杀破狼,不是凶煞,而是逆天改命!”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矿洞时,沈墨看着瘫坐在地的陈皮,终于露出疲惫的笑意。他撕下衣襟为陈皮包扎伤口,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下次别这么莽撞。”远处传来警笛声,张启山带着九门众人赶到。沈墨望向天边的朝霞,佛骨刀上的金光渐渐黯淡——这场惊心动魄的阴谋,终于落下帷幕。他看着陈皮抱着丫头逐渐透明的魂魄泣不成声,突然觉得心口的佛骨碎片不再灼痛——或许,这就是守护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