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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

同校畸恋

主谋口袋里揣着的第二张纸条,终究还是像条滑腻的虫,钻进了林羽的午餐里。那是一块干硬的黑面包,被人用生锈的刀片划开道丑陋的裂口,纸条就蜷缩在深处,边缘沾着面包屑,像枚即将孵化的毒卵。

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海边小屋,屋前的花用廉价红墨水涂得一团糟,艳得发腻的红顺着纸纹晕开,像未干的血。旁边的字迹像是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刻痕深得几乎要戳破纸背:“听说苏然小时候总被人推下河?你说他现在看到水,会不会还发抖啊?”

林羽捏着面包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得像要断裂。面包渣混着红墨水那股铁锈般的腥气钻进指缝,刺得他指尖发麻。苏然怕水,是因为十岁那年被几个半大的孩子按住头浸在发绿的臭水沟里,那冰冷滑腻的液体灌进鼻子、喉咙的窒息感,他只在某个深夜抱着自己痛哭时,对着林羽说过一次,声音抖得像风中的叶子,连医生的病历本上都没记过这一笔。

“他连这个都查了……他到底想干什么……”林羽的呼吸变得像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哽咽的铁锈味。他突然抓起桌上那只缺了口的搪瓷碗,狠狠砸向对面的墙壁——“哐当!”碗沿撞在铁栏杆上,发出刺耳的脆响,碎片四溅,有一片擦着苏然的脚踝飞过去,在地上留下道细微的白痕。

苏然没躲,只是慢慢弯腰去捡那些锋利的碎片,指尖被划破了也没吭声,血珠顺着指腹滴在灰扑扑的水泥地上,像绽开的小红花。“别让他得逞,林羽。”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颤抖,“他就是想让我们乱,想让我们想起最疼的地方,然后自乱阵脚。”

林羽看着他指尖渗出的血珠,突然像被烫到一样冲过去,死死抱住他,力道大得像要把两人揉成一团,骨头都要嵌进彼此的肉里。“我怕……”他的声音埋在苏然颈窝,带着滚烫的湿气,把苏然的衣领洇出一小片深色,“我怕他对你来真的……他连这种事都挖得出来,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那种恐惧像湿冷的藤蔓,顺着脊椎一节节往上爬,缠得他喉头发紧,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带着疼。他开始控制不住地想象苏然掉进水里的样子——那双总是温和看着他的眼睛会睁得大大的,嘴唇发紫,拼命想抓却什么都抓不住,而主谋那张狞笑的脸就凑近水面,用那双淬了毒似的眼睛,欣赏着苏然的挣扎……不行,绝对不行。谁都不能碰苏然,谁都不能。

这个念头像颗毒种子,落进心里,以恐惧为肥,以执念为水,一夜之间就发了芽,藤蔓疯狂地缠绕住五脏六腑。

接下来的几天,林羽变了。他不再对着空墙嘶吼,也不再把自己锁在角落里用头撞墙,只是眼神变得异常沉静,沉静得像结了层薄冰的湖面,冰面下却藏着翻涌的暗流。他会盯着苏然吃饭,看他咀嚼的弧度,看他喉结滚动;看他喝水时手腕扬起的角度,甚至在苏然洗手时,都要站在旁边,像一尊沉默的石像,目光黏在苏然沾了水珠的手指上,直到那点湿痕消失才肯移开。

“你去睡会儿吧,我守着。”夜里,苏然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点生理性的泪水,林羽却突然开口,声音低哑得像磨砂纸擦过木头。他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铁栏杆,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某种野兽在暗中磨着爪子,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医生察觉到他的异样。“林羽,你最近太紧绷了。”治疗时,医生试图引导他放松,指尖在记录本上轻轻敲着,“恐惧会变成执念,那比愤怒更危险,会烧得你连自己都认不清。”

林羽只是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嘴角弯起的弧度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偏执。“我只是想保护苏然。”他说,指尖在桌面上画着圈,圈越画越小,像在收紧一个无形的套索,“医生,你说如果一只狼闯进羊圈,是该把羊藏起来,还是把狼杀了?”

医生的心猛地沉了一下,看着林羽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暗,突然觉得后颈发凉。

主谋还在等林羽彻底崩溃的消息,他坐在槐树下的石墩上,指尖转着最后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带着炫耀般的残忍:“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见。给你带了海边的沙子哦。”他算准了林羽会失控——只要一想到苏然可能再次被推进水里,那个看似冷静的家伙一定会像疯狗一样冲出来,到时候,他就站在槐树下,看着林羽被狱警按在地上,脸蹭着泥地,像当年被按在臭水沟里的苏然一样狼狈。

可第二天下午三点,监狱里异常安静。林羽坐在活动室的角落,正给苏然削一个捡来的、带着斑点的苹果。他削得极慢,果皮连成一条长长的线,不断不折,像条温顺的蛇,缠绕在他手腕上。

“他不会来了。”林羽突然说,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苹果皮在他掌心轻轻颤动。他的眼神平静得可怕,像暴风雨前的海面,“他想让我去找他,我偏不。”

他太清楚主谋的心思了,就像当年总在放学后堵他的那些人,料定了他会跑,会怕。但这次,他不跑了。

主谋在槐树下等到日落,手里的沙子被体温焐得发烫,又被攥成了泥团,混着他掌心的汗,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眼线慌慌张张跑来,喘着气说:“林羽……林羽一下午都在跟苏然说笑,还帮着打扫了活动室,擦桌子的时候……还哼着歌呢。”

主谋的脸色第一次变得难看,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他猛地踹向槐树,树皮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浅色的木头,像道新鲜的伤口。“不可能……他明明快疯了……”他低吼着,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暴躁。

而墙内,林羽正帮苏然擦掉嘴角的苹果汁。他的指尖划过苏然的脸颊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触碰易碎的珍宝。他低下头,在苏然耳边轻声说,气息温热地拂过苏然的耳廓:“别急,我们等着。”

他的声音很轻,像情人间的呢喃,眼里却翻涌着浓稠的、化不开的黑暗。“等他忍不住自己闯进来,我再把他的骨头一根根拆了。”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又带着烧红的铁的温度。

这场游戏,早就从猎物的逃亡,变成了猎人的守株待兔。而那只看似温顺的兔子,眼里早已悄悄长出了獠牙,正磨得锋利,等着猎物自投罗网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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