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收住哽咽，鼻尖还一抽一抽的，像只刚受了委屈又被顺好毛的小猫。许愿安抬起头时，眼眶还红着，睫毛上挂着没干的泪珠，被兔子灯的光一照，亮晶晶的，倒比刚才庙会上挂着的灯笼还要好看。
周熠抬手，用指腹轻轻擦掉她脸颊上的泪痕，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珍宝。“怎么还哭了？”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蹭过她泛红的眼角，“是我表白得太严肃，吓着你了？”
“才没有，”许愿安摇摇头，声音还有点哑，却故意撅了撅嘴，“是你说的话太甜了，甜得我眼泪都忍不住。”她说着，又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他的衣角，那股皂角混着糖炒栗子的味道，让她心里格外踏实。
周熠失笑，伸手把她手里的兔子灯接过来，用另一只手牵着她的手往小区里走。他的手掌很大，能把她的手整个裹住，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让许愿安的心跳又快了半拍。两人的影子被灯光拉得长长的，在石板路上并排走着，偶尔会因为脚步靠近而叠在一起，像两块粘在一起的糖。
走到许愿安楼下时，周熠停下脚步，把兔子灯递回给她。“上去吧，太晚了，阿姨该担心了。”他看着她，眼里的笑意藏不住，“明天早上，我还在老地方等你一起上学，给你带你喜欢的豆沙包。”
许愿安接过兔子灯，指尖轻轻攥着灯柄，却没立刻转身。她抬头看着周熠，犹豫了几秒，忽然踮起脚，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次比刚才在香樟树下的那个吻要久一点，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也带着藏不住的欢喜。
“知道啦，”她的声音软下来，耳尖又开始发烫，“那……你明天路上慢点。”说完，她抱着兔子灯，转身飞快地跑进了楼道，跑了两步还不忘回头，冲周熠挥了挥手，才笑着躲进了电梯。
周熠站在楼下，摸了摸自己被亲过的脸颊，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直到楼道里的灯光暗下去，他才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夜风里还飘着香樟树的味道，他想起刚才怀里女孩的温度，想起她泛红的眼眶和亮晶晶的眼睛，心里像被灌满了糖水，甜得发涨。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周熠就拎着热乎的豆沙包站在了楼下的老香樟树下。没过多久，就看见许愿安背着书包跑过来，头发扎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看到他时，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你怎么这么早？”许愿安跑到他身边，接过他递来的豆沙包，咬了一口，甜糯的豆沙在嘴里化开，暖到了心里。
“怕来晚了，让我的女朋友等急了。”周熠故意加重了“女朋友”三个字，看着许愿安的耳尖瞬间红透，忍不住笑出了声。
许愿安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反而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伸手牵住了他的手。阳光透过香樟树的叶子，在两人身上洒下细碎的光斑，风一吹，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的脚步声伴奏。
他们沿着路边慢慢走着，偶尔会聊起昨天庙会上的趣事——许愿安说他套兔子灯时手忙脚乱的样子特别可爱，连扔了三次圈都擦着灯柄过，最后还是摊主看他急得耳尖发红，悄悄把兔子灯往他面前挪了挪才套中。周熠听了也不反驳，只笑着捏了捏她的手心：“还不是怕你眼巴巴等着急，要是套不到，我的女朋友该撅着嘴跟我闹小脾气了。”
“我才不会闹脾气！”许愿安脸颊发烫，却故意加快脚步往前拽了拽他的手，“再说了，就算没套到，你肯定也会想别的办法给我买，对吧？”
“对。”周熠跟上去，脚步放得很轻，始终让两人的手紧紧牵着，“不管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都会给你。”
说话间就到了学校附近的早餐铺，老板娘正把刚炸好的油条摆上柜台，看见他们牵手走来，笑着打趣：“小周今天又带女朋友来上学呀？这姑娘看着面生，是咱们小区的吧？”
许愿安的耳尖瞬间红到耳根，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周熠攥得更紧。他笑着跟老板娘点头：“是，阿姨，她叫许愿安，就住在我家隔壁楼。”说完还转头看了看许愿安，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以后我们会常一起走这条路。”
老板娘笑得更乐了，还多递了袋刚热好的豆浆给许愿安：“姑娘拿着，刚热的，配豆沙包正好。咱们小周可是个细心的，以后跟着他，准没错。”
许愿安接过豆浆，小声说了句“谢谢阿姨”，就拉着周熠快步往学校走。直到进了校门，远离了早餐铺的视线，她才停下脚步，抬头瞪着周熠：“你跟阿姨乱说什么呢！”
“我没乱说呀。”周熠弯腰，跟她平视，指尖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你本来就是我的女朋友，以后还要做我很久很久的女朋友。”
上课铃恰好在此刻响起，清脆的铃声顺着风飘过来。许愿安心里又甜又慌，赶紧把豆浆塞进书包，拉着周熠往教学楼跑：“要迟到啦！再不走老师要罚站了！”
周熠跟着她跑起来，手始终没松开她的手。阳光洒在两人奔跑的背影上，香樟树的影子在身后飞快掠过，书包上的挂件轻轻晃着，连风里都带着豆沙包的甜香和少年少女藏不住的欢喜。
跑到教室门口时，预备铃刚停。许愿安喘着气，松开周熠的手，转身往自己的座位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冲他比了个“放学见”的口型，才笑着坐回座位。
周熠站在走廊上，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他摸了摸口袋里早上特意多带的一颗水果糖——是许愿安喜欢的橘子味，想着等课间操的时候，要偷偷塞到她手里。
窗外的阳光正好，香樟树的叶子在风里轻轻晃动，周熠忽然觉得，原来喜欢一个人，能变得这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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