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班主任正拿着纸巾给许愿安擦湿漉漉的发梢,眉头拧成个疙瘩:“怎么回事?谁把你泼成这样?”
许愿安刚吸了吸鼻子,还没来得及开口,办公室的门就被“砰”地推开,周熠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办公桌旁、校服还在往下滴水的许愿安,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快步走过去:“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带着跑快了的微喘,目光落在她发白的脸颊和湿透的衣领上,眉头皱得比班主任还紧,语气里的急意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明显。
旁边拉着许愿安来的几个女生立刻七嘴八舌地说起来:“周熠你可来了!是林薇薇她们干的!把安安堵在卫生间泼了一盆水!”“还威胁安安让她离你远点,太过分了!”
周熠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他转头看向许愿安,见她眼眶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又闷又疼。
“录音笔。”许愿安忽然抬起头,声音还有点发颤,却异常清晰,“我录下来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支银色的录音笔,递到班主任面前:“她们上次堵我、今天泼水和威胁我的话,都在里面。”
班主任接过录音笔,脸色铁青地按下播放键。林薇薇尖利的威胁声、泼水时的嬉笑声、还有许愿安强装镇定的反驳,清晰地从小小的机身里传出来,听得办公室里其他几个老师都皱起了眉。
“反了天了!”班主任猛地关掉录音笔,一拍桌子站起来,“叫林薇薇她们几个现在就到办公室来!”
周熠没跟着掺和,只是默默走到许愿安身边,脱下自己搭在胳膊上的外套——那是件干净的运动外套,带着刚洗过的皂角香,他轻轻披在许愿安肩上,遮住了她湿透的衬衫:“先披着,别感冒了。”
外套带着他的体温,暖暖地裹住她,驱散了身上的寒意。许愿安愣了愣,抬头看向他,正对上他带着担忧的眼神。
“谢谢。”她小声说,耳根又开始发烫。
周熠没说话,只是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披上。他站在她身边,像一堵沉默的墙,却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林薇薇她们几个被叫来的时候,还在嘴硬狡辩,直到班主任播放了录音,她们才彻底蔫了,低着头不敢说话。最后的结果是,几人被记了大过,全校通报批评,还得当着全班的面向许愿安道歉。
走出办公室时,夕阳正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给一切都镀上了层金边。周熠把外套往她肩上又拢了拢:“我送你回家。”
许愿安想把外套还给他,被他按住手:“穿着,明天洗干净还我就行。”他的指尖碰到她的手背,又是一阵熟悉的滚烫。
两人并肩走在放学的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对不起。”周熠忽然开口,声音有点闷,“因为我……”
“跟你没关系。”许愿安打断他,抬头看他,夕阳的光落在她眼里,亮闪闪的,“是她们自己的问题。”
周熠看着她,忽然笑了,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那……为了赔罪,明天早上我请你吃早饭?”
许愿安的脚步顿了顿,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脑海里的芽芽大人已经炸开了锅,猫猫耳竖得笔直:“啊啊啊他又笑了!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吃早饭!孤男寡女吃早饭!这绝对是约会吧!”“不行不行要矜持!高冷女神不能这么容易被收买!”
嘴上却轻轻“嗯”了一声,细若蚊呐,却清晰地传进了周熠耳朵里。
少年的脚步明显轻快了许多,连带着转篮球的动作都雀跃了几分。
芽芽大人捂着脸颊在原地转圈,尾巴晃得像朵盛开的花:“完了完了!许愿安你这个叛徒!说好的高冷呢!”
心里却甜滋滋的,像揣了颗糖,连带着晚风都变得甜甜的。
走出办公室时,夕阳正透过走廊的窗户斜斜地淌进来,给斑驳的墙皮和褪色的公告栏都镀上了层毛茸茸的金边。周熠伸手把外套往她肩上又拢了拢,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脖颈,许愿安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听见他低声说:“我送你回家。”
她攥着湿漉漉的校服衣角想把外套还给他,刚抬手就被他按住手腕。少年的掌心温热干燥,隔着薄薄的湿布料也能感受到那份热度,许愿安的手腕瞬间泛起层细密的痒意。“穿着,”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坚持,“明天洗干净还我就行。”
两人并肩走在放学的路上,影子被拉得老长,在铺满梧桐叶的人行道上挨挨挤挤。周熠指尖转着的篮球偶尔碰到脚踝,发出“咚咚”的轻响,像是在为沉默打着节拍。
经过街角那家老面包店时,周熠忽然停下脚步,声音有点闷:“对不起。”
许愿安正盯着橱窗里刚出炉的奶黄包出神,闻言愣了愣:“啊?”
“因为我……”他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篮球转得更快了,“才让你被她们盯上。”
“跟你没关系。”许愿安立刻打断他,仰头看他时,夕阳正落进她眼里,亮得像揉了把碎金,“是她们自己拎不清,跟谁都没关系。”
周熠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就笑了。刚才在办公室里那股阴沉的气压一扫而空,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暖意,连带着转篮球的动作都轻快起来:“那……为了赔罪,明天早上我请你吃早饭?”
他指了指前面那家开了十几年的豆浆铺:“他家新出了芋泥包,听说甜而不腻。”
许愿安的脚步顿了顿。其实她昨天就看到那家店的新品海报了,只是早上赶时间没来得及买。他怎么会知道……心跳忽然就不争气地加速,像揣了只乱撞的小兔子。
脑海里的芽芽大人已经炸成了烟花,毛茸茸的尾巴晃得像朵盛开的向日葵:“啊啊啊他记得你喜欢吃甜口!他绝对是在偷偷关注你!”“吃早饭啊喂!清晨六点的豆浆铺!这不是约会是什么!”“不行要稳住!高冷人设不能崩!至少要假装考虑三秒钟!”
可嘴上却先一步轻轻“嗯”了一声,细若蚊呐,却清晰地传进了周熠耳朵里。
少年转着篮球的手猛地顿了顿,随即眼底的笑意更浓了,连走路的步子都带着雀跃的节奏。他把篮球往怀里一抱,侧头看她时,额前被汗水打湿的碎发下,那双眼睛亮得惊人:“那明天七点,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好。”许愿安低头盯着自己被外套盖住的手背,那里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烫得她耳根都红透了。
晚风吹过梧桐树梢,带着夏末最后一丝热意,却吹不散空气里悄悄蔓延的甜。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慢慢靠近,终于在经过第三个路口时,轻轻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