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许愿安站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指尖无意识地绞着书包带。她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身上穿了条新买的浅蓝色连衣裙,外面套着校服外套,头发用珍珠发夹别在耳后——那是芽芽大人昨晚纠结了半宿的结果。
豆浆铺的热气氤氲着飘过来,混着刚出锅的油条香气。周熠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点笑意:“等很久了?”
许愿安猛地回头,撞进他眼里的晨光。他今天没穿校服外套,白衬衫的领口松开两颗扣子,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流畅的线条。见她盯着自己发愣,他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刚出炉的糖糕,你上次说想吃的。”
芽芽大人在脑海里尖叫:“他记住了!他居然记住了!”
许愿安接过塑料袋,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脸颊又开始发烫。刚想说“谢谢”,就见周熠从背后拿出一束小小的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露水:“给你的。”
“给我?”她愣住了。
“嗯,”他挠了挠头,耳尖有点红,“看你昨天跑完八百米蔫蔫的,像棵缺水的小草。向日葵好,晒晒太阳就精神了。”
周围路过的同学忍不住回头看,几个女生捂着嘴小声笑。许愿安把向日葵抱在怀里,花瓣的触感软软的,像他此刻的眼神。她低着头往前走,声音细得像蚊子哼:“花店里买的?”
“不是,”周熠跟在她身边,脚步放得很慢,“我家阳台种的,早上摘的最新鲜。”
芽芽大人已经在原地打了三个滚:“是他亲手种的!是他亲手摘的!这比花店买的浪漫一百倍!”
进教室时,早读课还没开始。周熠把她的向日葵插进窗台上的空瓶子里,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金色的花瓣亮得晃眼。后排的男生又开始起哄,周熠转头瞪了一眼,却没像昨天那样扔篮球,反而笑着说:“看什么看,学霸帮我讲题,送束花感谢一下不行?”
许愿安刚坐下,就见他从书包里掏出个粉色的草莓挂件,往她笔袋上一挂:“昨天看你笔袋旧了,顺手买的。”
那挂件的草莓籽是用黑色水钻粘的,晃一晃还会发亮,和她昨天别头发的珍珠发夹莫名很配。她捏着草莓挂件的叶子,突然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早就想好要请我讲题了?”
周熠正低头翻竞赛题集,闻言抬起头,眼底的笑意藏不住:“是早就想找你了,但题是真的不会。”他指着其中一道题,故意把脸凑得很近,“你看这里,是不是少了个支持力?”
他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廓,带着淡淡的薄荷牙膏味。许愿安往后躲了躲,却被他伸手按住了肩膀——他的掌心温热,隔着薄薄的校服布料,温度一点点渗进来。
“别动,”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说什么秘密,“让我好好看看这道题。”
其实他的视线根本没在题目上,落在她被阳光照得半透明的耳垂上。那里又红了,像熟透的樱桃。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虎牙尖在阳光下闪了闪。
芽芽大人捂着鼻子哀嚎:“完了完了,心跳快得要炸了!他绝对又在看我耳朵!”
早读铃响时,许愿安终于把那道题讲完了。周熠听得很认真,偶尔点头时,睫毛会轻轻扫过眼睑。等她合上书本,他突然说:“周末有场篮球赛,你来吗?”
“我?”她愣了愣,“我看不懂篮球。”
“没关系,”他从口袋里掏出张门票,轻轻放在她桌上,票根上画着个小小的笑脸,“你不用看懂,来看我就行。”
阳光穿过向日葵的花瓣,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许愿安捏着那张门票,突然觉得这个夏天好像变得格外长——长到足够她慢慢数清楚,他笑起来时虎牙尖上的光,到底有多少种形状。
芽芽大人已经抱着尾巴蹲在窗台边,盯着那瓶向日葵傻笑:“周末要穿什么呢?要不就穿今天这条裙子?再把头发扎成高马尾?这样他打球的时候,就能一眼看到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