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安的脸颊像被夕阳烤过似的，热得能煎鸡蛋。她飞快地移开视线，盯着自己捏皱的书脊，声音细若蚊蚋：“没什么。”
“没什么，脸会这么红？”周熠偏过头看她，篮球转得更快了，阴影在他挺直的鼻梁上忽明忽暗，“难道是在想……我刚才那句话说错了？”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带着点逗弄的意味。走廊的风卷着晚樱的香气飘进来，拂过许愿安发烫的耳尖，她猛地攥紧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才想多了。”
话音刚落，脑海里的芽芽大人已经炸毛了，爪子扒着虚拟的玻璃窗使劲晃：“他绝对是故意的！绝对在看我耳朵红没红！太坏了！”晃着晃着又突然捂住脸，尾巴尖卷成个小螺旋，“可是他笑起来的时候，虎牙尖尖的好像小奶狗哦……”
周熠像是听到了她心里的嘀咕，忽然停下脚步。许愿安没留神，差点撞进他怀里，连忙往后退了半步，后腰却撞到了走廊的栏杆，发出轻微的“咚”声。
“小心点。”他伸手扶了她胳膊一把，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校服布料渗进来，像电流似的窜到心口。等她站稳了，才晃了晃手里的竞赛题集，眼神亮晶晶的：“真卡壳了，最后一步的受力分析总弄错。”
许愿安抬头瞪他，却撞进他眼底的笑意里——那里面分明写着“我就是故意的”，可她偏偏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好闷声闷气地往前走：“回班再说。”
周熠笑着跟上去，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篮球在他指尖转得越发溜，偶尔故意让球滚到她脚边，等她弯腰去捡时，又飞快地用脚尖勾回来，惹得她瞪他一眼，他就笑得更欢。
进教室时，后排几个男生正在起哄，见他们俩并排走进来，吹口哨的声音顿时拔高了八度：“哟——周哥请教学霸来了？”“这题是不是得讲一整晚啊？”
周熠反手把篮球砸过去，精准地落在起哄最欢的男生怀里：“写你的作业去，小心老班从后门冒出来。”男生们立刻作鸟兽散，却还在偷偷用余光瞟他们。
许愿安被看得不自在，刚想走到自己座位，就被周熠拉住了书包带。他指了指自己前排的空位：“坐这儿讲，离得近。”
那是他固定给她留的位置——方便她讲题时直接把草稿纸推过去，也方便他假装看题，实则偷偷看她低头时颤动的睫毛。
许愿安犹豫了半秒，还是拉开椅子坐下。刚把书摊开，周熠就递过来一瓶温热的牛奶，是她常喝的牌子：“刚才跑了八百米，补充点能量。”
她捏着牛奶瓶的手指顿了顿，瓶身的温度熨帖着手心。上周体测跑完八百米，她头晕得站不稳，是他把自己的牛奶塞给她，说“我不喜欢喝甜的”，后来才从别人嘴里知道，他每天早上都要喝一瓶这个牌子的牛奶。
“谢谢。”她小声说，拧开瓶盖抿了一口，甜丝丝的奶味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的燥意好像淡了点。
周熠已经把题摊开了，笔尖在受力分析图上敲了敲：“就这儿，总觉得少算了个力。”
许愿安凑过去看，发梢不经意间扫过他的手背。周熠的指尖猛地顿了一下，喉结轻轻滚了滚，目光落在她垂着的眼睫上——长而密，像两把小扇子，扇得他心头发痒。
“这里。”她指着图上的滑轮，声音清清爽爽的，“动滑轮的摩擦力不能忽略，你看这个角度……”她拿着笔在草稿纸上演算，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窗外渐暗的天色混在一起，格外安宁。
周熠没怎么听进去，就盯着她握笔的手指——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淡淡的粉色。等她讲完抬头问“懂了吗”，才猛地回过神，胡乱点头：“懂了，学霸就是不一样。”
许愿安看出他在走神，气鼓鼓地把笔戳在他草稿纸上：“周熠！”
“哎，在呢。”他笑得一脸无辜，忽然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说什么秘密，“明天早上七点，校门口的豆浆铺，我请你吃早饭。”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着牛奶的甜香。许愿安的耳朵“唰”地红透了，像染了胭脂。她猛地往后躲，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线，引得前排同学回头看。
“你……”她又气又急，偏偏说不出拒绝的话。
周熠却像没事人似的，坐直了身子，翻开自己的练习册，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就这么定了，迟到的人请一周的早饭。”
窗外的最后一缕夕阳落下去，教室里的灯亮了起来，暖黄的光洒在他毛茸茸的发顶上，镀上了层金边。许愿安看着他低头写题的侧脸，忽然觉得，被校草“缠上”，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脑海里的芽芽大人已经抱着尾巴在地上打滚了，嘴里嘟囔着：“完了完了，明天要穿什么衣服啊？要不要提前去买个小发夹？会不会显得太刻意了？”滚着滚着突然坐起来，拍了下爪子，“当然要去！必须去！顺便看看他明天会不会又装卡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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