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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砸在窗玻璃上的声音像急促的鼓点,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虎爪印记在胸口微微发烫,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轻轻颤动。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自从那个夜晚在教堂见过镜中人后,每个下雨天我都会做相同的梦——燃烧的孤儿院、戴青铜面具的人、还有储物柜里另一个蜷缩着的"我"。那些画面真实得可怕,仿佛真的发生过。
我摸索着下床,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格外清晰。房间里只有台灯还亮着,昏黄的光线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走到梳妆镜前时,我注意到镜中的自己动作慢了半拍,就像...有人故意模仿我的动作却总差那么一点。
我咽了口唾沫,伸手碰了碰冰凉的镜面。就在指尖接触的一瞬间,镜中的我突然笑了,那笑容陌生又诡异,完全不像是我会有的表情。
"你终于醒了。"镜中人开口说话,声音和我一模一样,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
我往后退了一步,心脏狂跳。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以为自己是逃出来的那个?"镜中人的嘴角咧得更大,"可真相是,真正的钥匙早就死在那场大火里了。现在的你..."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不过是被植入记忆的容器罢了。"
我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胸口的虎爪印记,它突然剧烈发烫,像是要烧穿皮肤。房间里的空气变得粘稠,墙壁上渗出暗金色的纹路,那些纹路和《太平经》上的文字如此相似,却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别相信他!"三清尊神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但那些金色纹路似乎和虎爪印记产生了某种共鸣,让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镜中人抓住这个机会继续说道:"二十年前的那晚,有人把你从储物柜里拖了出来。而真正的中岛敦..."他的声音忽远忽近,"永远留在了那里。"
突如其来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黑暗中伸出的手、嬷嬷的眼泪、还有那张戴着青铜面具的脸。这些画面如此真实,让我分不清到底是记忆还是幻觉。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因为你是最好的容器。"镜中人轻笑,"外道魔种选择了你,归门会需要你,就连太宰治也..."
"住口!"我大吼一声,抓起放在梳妆台上的铜铃就往镜子砸去。然而铜铃穿过镜面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像打在水面上一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中岛?你还好吗?"
是太宰治的声音。
镜中的一切戛然而止,我又看到了自己正常的倒影。但当我抬起手时,发现掌心残留着一道金色痕迹,形状像是个未完成的"门"字。
"我没事。"我强装镇定回应道,"就是做了个噩梦。"
"是吗?"太宰治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玩味,"要看看这个吗?"他从门缝下塞进来一张纸条。
我弯腰捡起,上面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当我盯着看的时候,耳边又响起了那个低沉的声音:"你不是真正的归来者..."
我猛地合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虎爪印记还在隐隐作痛,但至少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奇怪的是雨滴悬停在半空中,像是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更诡异的是,我手里的铜铃开始轻微震动,频率和心跳逐渐同步。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情。但我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觉。那个镜中人说的未必全是真话,可那些记忆碎片又为什么会如此真实?
我握紧铜铃,感受着它传递来的震动。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我都要找到真相。如果我是容器也好,是钥匙也罢,至少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中岛?"太宰治又喊了一声。
"来了。"我把铜铃收好,最后看了眼平静如常的镜子,推门走了出去。
但谁也没注意到,墙角的阴影里,一滴金色的液体正顺着墙壁缓缓流下,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归"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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