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我跪在崩塌的镜面中央，掌心"门"字印记发烫。织田作化作齿轮零件被风卷走，归门会祭司手臂化作血丝在扭曲空间游走。太宰治袖口符文发光，镜中浮现另一个我，他称我为失败的容器，只有融合才能掌控真正力量。

"别信那些话。"太宰治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记住痛觉，记住你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抬头看他，墨镜已经滑落，半边金瞳在黑暗中闪烁。另一侧眼眶里还残留着人类的黑色瞳孔，这种诡异的对比让我胃部抽搐。

"织田作..."我想喊他的名字，却发现喉咙里全是血腥味。那些齿轮零件明明已经散落各处，可我还是能感觉到它们在我皮肤下游走，像是某种活着的东西。

镜中男孩嗤笑："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二十年前就该死的人，凭什么活到现在？"他向前迈步，镜面在他脚下碎裂，每一块碎片都映照出不同的画面——大火中的孤儿院、侦探社屋顶的烟花、港口黑手党大楼顶端的对决。

"停下！"我捂住头大吼。金色纹路顺着脊椎蔓延，暗红经文在血管里翻滚。这两种力量撕扯着我的身体，仿佛要把它撕成两半。

太宰治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掌滚烫。"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我说过什么吗？"他的指尖有节奏地叩击我的脉搏，"你说想当侦探，我说你连自己是谁都没搞清楚。"

镜中男孩的表情变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我看见他的后颈浮现出和我一模一样的虎爪伤痕，但那个伤痕正在慢慢消失。

"不是复制品..."我喃喃自语。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嬷嬷颤抖的手指抚过我的脸颊，戴面具的男人往针管里注入金色液体，还有——还有一个蜷缩在储物柜里的男孩。

"那才是真正的我？"我盯着镜中人的眼睛。他的瞳孔开始泛金，就像我一样。

太宰治的手突然收紧："现在明白了吗？你们都是献祭失败的产物。二十年前他们想封印'门'，却不知道真正的钥匙早就觉醒了。"

归门会祭司的咒语声骤然拔高，整个空间开始震颤。血丝缠绕着我们的脚踝，镜片风暴呼啸而来。我看到无数个自己从裂缝中浮现，有的掐住织田作脖子，有的跪在铜铃前，还有的站在钟楼顶端俯瞰燃烧的横滨。

"选一个。"镜中男孩的声音带着哭腔，"选一个你想成为的自己。"

"不需要选择。"太宰治举起手枪对准太阳穴，"你曾是那个想救人的中岛敦。"

枪声响起的瞬间，我听见织田作的声音："记住痛觉..."

剧痛从胸口爆发。金色纹路逆流而上，暗红经文在血管里沸腾。我感觉自己正在分裂，一半想要拥抱那些温暖的记忆，另一半却被黑暗吞噬。

"不..."我抱住头，指甲深深掐进头皮，"我不是钥匙...我是门本身。"

天空炸开一道金红光芒。青铜巨门在我们头顶缓缓开启，边缘闪烁着不祥的光晕。街道地面浮现出巨大的"门"字图腾，每一条刻痕都在渗血。

镜中男孩发出最后的哀鸣，他的身体开始碎裂。那些碎片不是飞向空中，而是融入我的皮肤。我能感觉到他的记忆、他的恐惧、他的渴望，全都变成了我的一部分。

"欢迎回家。"我听到自己说。但这句话不是对镜中人说的，而是对整个世界。

太宰治退后几步，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归门会祭司的身影在空中扭曲，他们的咒语变成尖锐的惨叫。街道开始崩塌，建筑物化作光点消散，唯有青铜巨门依旧矗立。

我缓缓站起身，掌心的印记红得发亮。夜风卷起破碎的衣角，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齿轮转动声。

"开始了。"太宰治轻声说。

我转头看他一眼，眼瞳中的金色纹路若隐若现。远处钟楼化作一团金色光晕，街道尽头传来孩童嬉闹的声音。

青铜巨门在轰鸣声中闭合，金红光芒消失，横滨恢复表面平静。但我知道，这座城市已经永远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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