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门“嘭”地撞上时,沈零叼着冰牛奶盒愣住——保鲜层里赫然塞着个翻糖蛋糕,奶油裱花歪成抽象派,顶上巧克力牌刻着「欢迎崽子」,旁边还插着根验孕棒形状的饼干。
“林、屿!”沈零举着饼干踹开书房门,“这算恐吓还是催生?”
林屿从财务报表里抬头,金丝眼镜滑到鼻梁:“昨晚你说要纹‘崽子’。”鼠标轻点,屏幕弹出宠物领养网站——布偶幼猫照片铺满页面,其中一只鸳鸯眼小白猫戴着粉色领结。
“……猫崽?”沈零噎住。
“不然?”林屿挑眉,“你指望基因突变生个人类幼崽?”
领养中心飘着消毒水味。小白猫缩在笼角发抖,爪垫沾着泥,右耳缺了个小尖。沈零蹲着伸手,它突然扑来咬住他袖口,喉咙里发出摩托车般的呼噜声。
“它喜欢你。”管理员笑着开笼,“被退养三次了,凶得很。”
沈零托着猫屁股抱进怀里,缺耳小猫立刻把鼻涕蹭在他高定衬衫上。林屿沉默地递过湿巾,指尖却在擦猫爪时被狠狠挠出血痕。
“叫退堂鼓吧。”沈零捏着猫爪按向林屿伤口,“专治某些人的洁癖。”
林屿盯着手背血珠,突然拎起猫后颈:“大名林鼓,小名沈退退。”
退退入住首周,战绩辉煌:抓碎真丝窗帘三幅,尿湿影帝奖杯座,并在某日凌晨踹翻猫碗,精准将冻干泼进林屿敞开的睡衣领口。
“扣它罐头!”沈零困得眼皮打架还要举手机拍罪证。镜头里林屿盘腿坐在地毯上,胸肌沟壑里卡着三粒鸡肉冻干,缺耳猫正踮脚去够。
林屿突然捏住猫后爪:“它耳朵怎么伤的?”
“前主人用烟头烫的。”沈零声音冷下来。
黑暗中响起打火机咔哒声——林屿点燃落地灯,暖光笼罩着蜷成毛团的猫。他蘸着药膏涂抹猫耳旧疤时,退退第一次没伸爪子。
暴风雨夜,沈零被雷声惊醒。摸向身侧却扑了空,客厅隐约传来钢琴单音。
暖黄地灯晕开光圈,林屿赤脚坐在琴凳上,退退揣着爪蹲在他肩头。男人粗粝的指尖按下《致爱丽丝》的第一个和弦,猫尾巴随着旋律轻晃。
沈零举起手机偷拍。镜头扫过琴盖,突然顿住——那盒“变态收藏品”铁盒大开,新添了半袋猫毛、半截磨牙棒,还有张退退的爪印画,署名「林鼓作品」。
雷声滚过天际时,沈零从背后环住林屿的腰。缺耳猫跳进他怀里,呼噜声震得人胸口发麻。
“林鼓,”沈零挠着猫下巴宣布,“你爸的藏品库正式移交给你了。”
林屿突然调转镜头。手机屏幕上定格着雷光中的三人:钢琴前的男人肩扛猫咪,怀里搂着笑出虎牙的爱人,而落地窗倒影里——
五年前图书馆偷看沈零的林屿,正隔着时光与此刻的自己对视。
雨点敲打玻璃,像掌声。
(冰箱便签新留言)
「崽子已添,禁烟禁酒禁熬夜——退退监护人立」
附爪印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