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帽间的感应灯带次第亮起时,沈零正踮脚够顶层收纳箱。宽大的睡衣下摆随着动作掀起一截,后腰的纹身被晨光描得发亮——那行「合法持有林屿许可证签发日」下方,不知何时新添了只简笔画的龇牙小猫。
“找什么?”林屿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惊得沈零手一抖。收纳箱轰然坠落,漫天飘下旧电影海报、褪色场记板,以及……十几瓶贴着不同标签的矿泉水。
空气凝固了。沈零蹲身捏起一瓶2019年份的:“林老师,解释下?”瓶身标签被摩挲得泛白,正是他拍《破茧》时喝过的品牌。
林屿耳根漫上血色,一把将人拽起来:“过期了,该扔。”
“等等——”沈零突然踢到个铁盒,盖子震开,露出满盒用密封袋分装的碎屑:半块饼干(《春夜》片场他喂过林屿的)、干枯花瓣(杀青宴他别在林屿胸口的)、甚至还有截用秃的铅笔(《白昼烟火》剧本围读时他咬过的)。
沈零捏起铅笔头,虎牙危险地抵住下唇:“变态收藏家?”
林屿猛地将他抵在衣柜门上,木质香混着晨露气息压下来:“合法配偶的事,能叫变态?”
衣柜感应灯突然熄灭。黑暗里响起衣料摩擦声,沈零闷哼着咬他肩膀:“…轻点!今天要拍杂志……”
“推了。”林屿含住他耳垂,指尖勾开睡衣系带。
***
最终杂志拍摄延迟两小时。化妆师盖沈零锁骨吻痕时啧啧称奇:“沈老师家蚊子挺凶啊?”
沈零从镜子里瞪向角落——林屿正摆弄拍摄道具相机,骨节分明的手指擦过镜头,像在重温某些触感。
“野蚊子。”沈零磨着牙签拍摄确认单,却在林屿名字旁画了颗歪扭的爱心。
收工已是深夜。保姆车驶过跨江大桥时,沈零忽然扒住车窗:“看!烟花!”
江对岸的游轮正迸发漫天流火。林屿低头刷手机,屏幕上是三分钟前他发给助理的指令:「现在放」。
“许愿吗?”沈零眼睛映着流光。
林屿将他冻红的脚踝裹进大衣里:“去年的愿望实现了。”
——去年此刻,他们裹着同条毛毯看初雪。沈零把雪团塞进他后颈说:“明年此刻,要在有烟花的地方亲你。”
烟花凋落成星屑时,林屿在沈零掌心塞了枚U盘。回家插进电脑,全是偷拍视角:图书馆他偷看沈零时在窗玻璃上的倒影、颁奖礼通道他撞到沈零后通红的耳尖、拍吻戏NG时他藏在身后的发抖的手……
最后一条视频是今晨的衣帽间。镜头摇晃对准散落的矿泉水瓶,画外音是林屿低哑的坦白:“…怕你哪天不要我了,这些能撑半辈子。”
沈零反手将人压进沙发,齿尖厮磨着他喉结:“傻子,收藏品要定期更新——”
他拽过林屿的手按在自己后腰,新纹的猫咪线条随呼吸起伏:
“比如…这里该添个小崽子了?”
窗外,江面余烬未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