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 上

只是说几句违心的话，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却伴随着巨大的回报。

无论怎么看，现在答应祁老爷子都是最好的选择。

但姜小暖抿了抿唇，只是小声说：“抱歉，我不能代替他们做决定。”

当初受伤的人不是她，她没有理由高高在上地劝人放下。这世间，除了受害者，谁都没资格对一件事说“都过去了”。

犯错的人总要加倍付出代价。

“连个口头的承诺都不愿意给吗？”祁老爷子并不意外，只是说了一句，“我已经老了。”

这已经是姜小暖进屋后几次听他说这句话了。

俗话说，越老越怕死，但祁老爷子偏偏相反。他不仅对自己的年老接受良好，此刻更是在暗示姜小暖，等他死后，这个口头的约定完全可以不作数。

他也未必对下面的孩子有几分真心，只是到底顾念关系，图个心安罢了。

姜小暖摇了摇头：“不是不愿意，是没必要。”

迎着祁老爷子略有些不解的视线，姜小暖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不加掩饰的骄傲与信任。

“诚如您所说，阿行和阿言都是很优秀的人，尽管算不得白手起家，但即便是相同的条件下，我相信也不会有人能比他们做的更好了。至少祁盛做不到，祁家的其他人也不行。”她笃定，“就算没有这份公证，得到源华对阿行来说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说着，她眼角挑起一抹稍显挑衅的弧度，“当然，是在公平竞争的前提下。”

虽然话是这样说的，但姜小暖这样无遮无掩，毫不畏惧的模样，明显是在说：

尽管来吧，就算不公平也无所谓。

一群废物！

“就因为这样？”

“就这样。”

这答案有些出乎意料，但又算不得很意外，至少祁老爷子也会这么选。

但他还是问道：“为什么这么在乎过程呢？轻松点不是更好吗？”

姜小暖不否认：“轻松点当然很好，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不劳而获呢！至于过程，我可不是那么有道德感的人，说几句好话，哄哄人就能得到大笔的遗产，还能狠狠地打击竞争对手，那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她一摊手，声音散漫：“我可真是求之不得啊！”

这下可真是令人不理解了。

祁老爷子：“既然如此，你就更应该答应我了，答应我，你还能顺便再得到一个糟老头子的好感，虽然没什么用，但你也不亏。”

姜小暖有一次反驳了他。

“事情不是这么算的，祁爷爷。”姜小暖散漫里透着不容忽视的认真，“您这个时候用源华向我提出这种要求，就好像是在说那些人的错误就这样过去吧，源华已经给你了，这个补偿足够有分量了。

我如果接受了，至少在其他人眼里，阿行和阿言受到的苛待承受的痛苦就这样告一段落了，他和那些鬣狗之间的恩怨就该一笔勾销了。”

姜小暖： “这无异于释放出了一个信号：好了，你们付出代价了，不欠我什么了，也不必愧疚了。尽管他们并没有‘愧疚’这种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