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里有不容忽视的讥诮，当着祁家家主的面将祁行的父亲甚至大多数祁家人称作鬣狗，嘲讽他们连最基本的羞愧都不存在。
面色凛然，毫不退让。
“但这些本来就是祁行祁言应得的，他们本来就能靠自己得到，凭什么要显得像是被施舍了一样？”
“况且……”姜小暖直视着祁老爷子的眼睛，“区区一个源华难道就能报偿他们那些年所受的痛苦吗？”
祁老爷子从她那双年轻的，漂亮的眼睛里看出了藏得很深的阴翳，锋锐危险。
她还在追问，像是藏在猎物背后小心潜行的毒蛇吐出信子，声音轻柔：“祁爷爷，您是长辈，比我懂得多，您觉得，他们配吗？”
按理说祁老爷子应该生气的，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辈居然敢这么对他说话，就算是勃然大怒将人毫不留情地赶出去都不为过。
但此刻他由衷的地察觉到了自己的苍老，力不从心。
或许人老了就容易优柔寡断，年轻时杀伐决断治家狠厉的祁家主才想着做一回和事佬。
仔细想一想，实在是没必要的事情，结果是什么他早该想到的。
祁老爷子叹了口气，无奈道：“就这样吧，遗嘱我不会再修改，你也不用答应什么要求。”
“谢谢祁爷爷。”
不知道对祁老爷子的话有几分信任，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
姜小暖最后很公式化的保证：“放心，阿行和阿言有分寸的，他们很感激您这些年的照顾，不会让源华出事的。”
“最好是这样！”祁老爷子没好气道。
这小丫头连劝劝他们的事都不愿意干，这会儿没影的保证到是说的麻溜，一听就没几分真心。
全是哄他这老头子的！
他摆了摆手，开始赶人：“行了，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你去找那臭小子吧，我就不留你们饭了。”
姜小暖嘻嘻笑了笑，卖乖道：“那我就先走了，我会想念祁爷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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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暖离开后，管家再次敲响了书房的门，这次他很顺利地来到了我老爷子面前。
私底下两人的相处倒是比在人前随便很多。
“老爷。”管家走到老爷子身侧，神情里带着淡淡的担忧，“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祁老爷子笑了笑，身子往后一靠，“意料之中的结果。”
“那财产分配上还是不变吗？”
“一切照常，就这点东西，我又不是给不起。”
管家低头应了声。
又说：“老爷，先用饭吧，您该吃药了。”
祁老爷子立刻耷拉下脸：“怎么总是说些扫兴的话。我不饿！”
一向言听计从的全能五好管家这次却没有顺着他：“医生说了，您的身体必须按时吃药，不要任性。”
任性？！
缩在太师椅上的祁老爷子瞪大了眼，他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要被人用这种话说教？
这合适吗？
这副老顽童的样子实在是好懂，管家在他的目光下不为所动。
“老爷，医生说了，您最好每天午休一个小时，再拖下去就要晚了。”
啧！
老爷子不爽地拍了下扶手，却因为动作太大咳了起来。
管家为他顺气，将桌上的茶递给他，动作流畅，做了许多次的动作无声传递出信息：看吧，医生都说了。
祁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让佣人上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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