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小意外的商谈甚欢，时间不知不觉走过去，直到管家在外面敲门提醒祁老爷子该吃饭了，姜小暖才发觉两人已经聊了将近一个小时。

真是不可思议，姜小暖原本以为这次会面会是剑拔弩张的，再不济也该相互试探，各自为营。

结果他们就这么聊了一个小时的陈年往事！

姜小暖忍不住有些怀疑自己心理上是不是已经是个老人了。

祁老爷子也才回过神来。他对东方的故土太思念、太好奇了，其他国家几百年的路浓缩在短短几十年中，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历史，每每想到他都忍不住心潮澎湃，随之而来更是浓浓的失落与遗憾。

世事难两全，他错过了太多，终究也不过一声长叹。

祁老爷子看着姜小暖的眼神更加慈爱，声音和缓：“丫头啊，你的好意祁爷爷就心领啦，但回去一事……”

他苦笑，“我们是群自私的胆小鬼，当初选择了保全自身，现在又有什么脸面回去呢。”

“祁爷爷……”

姜小暖看的难受，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走到祁老爷子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祁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伤心什么，老家伙无病呻吟罢了，你今天陪我聊了这么久，我很高兴。”

“祁爷爷高兴就好，等来这边读书的时候，我常来看看您。”

祁老爷子点点头，“好啊，爷爷这儿随时欢迎。”

他看了看时间，手上用了点力气引着姜小暖站起来。

“难为你陪我这个老头子这么久，时间不早了，也该说说正事了。”

“和祁爷爷说话很有收获，我很乐意的。”

“楼下的臭小子可不这么觉得。”

祁老爷子笑着摇了摇头，撑起半个身子从桌上抽出一份文件，打开推到了姜小暖面前。

姜小暖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祁老爷子在看一份文件，不过看到她后很快就收起来了。她低头去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只有五个大字:遗产公证书。

姜小暖瞳孔蓦然一缩，连后面的内容都没来得及仔细看，震惊地望向祁老爷子。

“您怎么——”

祁老爷子摆手打断她的，手指点在遗产分配那一部分，缓缓开口：

“源华是我的心血，我自己手里有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这些股份其中的百分之五十交给阿行和阿言，另外百分之二十。”老爷子顿了顿，“其中百分之十给你，最后百分之十我会交给下面的小辈。”

接二连三的震惊，姜小暖实在不能淡定：“您身子骨还硬朗，没必要这么早就决定，而且这不合适。”

源华百分之十的股份，单是坐等着拿分红，一年的分红都足够一个普通家庭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姜小暖却把它往外推。饶是老爷子见多识广也没想到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

但他既然做出了决定，就没有收回的打算，而且……

“这也不是白给你的。”老爷子叹了口气，“有这些股权在手里，任剩下的人再怎么闹都翻不起浪来，你劝着他们一些，不要做的太绝。”

“虽然祁家对不起他们，但总有人无辜。”

姜小暖闻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