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薄幽远的檀香味充斥着整个鼻腔。
祁行将姜小暖抱的更紧,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我很抱歉,暖暖。”
让公主难过是骑士的无能。
祁行恨不能把世界上所有好东西摆到姜小暖面前,只求她一笑。
但看她一一细数过,他突然挫败的发觉,自己竟然才是让她忧愁的唯一元凶。
祁行感到抱歉,同时又卑劣地察觉到幸福。
“这不是你的错。”姜小暖说,温柔包容,“我知道,你也是受害者。”
祁行心下一松。
“但是……”姜小暖突然话音一转,“你伤了我的心。祁行。”
她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柔,轻柔如同情人间的耳语,慢条斯理,却字字诛心。
你伤了我的心。
没有什么再能比这句话更让祁行无措恐慌了。
连恨都不能。
心好像被重重捏了一把,被挤压泵出的却并非血液,而是某种酸涩痛苦的汁液。
他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喉咙里传来窒息感,恶心恐慌的感觉反上来,祁行喉结滚了滚,压下那股翻涌上来的呕吐欲望。
祁行身体颤了颤,把姜小暖抱得更紧,似乎生怕她下一秒就要消失在眼前。
姜小暖没有挣扎,她安静地被拢在祁行怀里,温顺极了。
说出的话却和她店行为截然相反,“你从来不相信我吗?”
不然怎么会什么都不告诉我呢?
这句话近乎拷问了。
祁行几乎要站立不稳,怀中的温度催促着他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带着清冷檀香的空气,断然否定:“没有!”
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急促严厉,祁行放轻了声音重复道:“我没有不信你,暖暖。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只是,害怕被你当做怪物,累赘,神经病。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他不敢赌。
祁行闭了闭眼。
他知道自己病了,病的不轻。
有时候突然烦躁起来,恨不得整个世界都炸成灰飞,一了百了;
有时候看着自己的手,看着窗户上,桌面上,镜子里,一切反光东西映照出的自己,会觉得好脏啊,好无能啊,什么都保护不了。
这副连自己都不愿意接受的样子,他不想姜小暖眼里的自己也变成这样的疯子,所以有好好看病、吃药、放松心情,但……
世事常有不如意,顽疾哪有这么容易就好的。
心病还需心药医,他走不出那年漫长不见天日的黑暗。
“你知道吗,暖暖,她是有救的,高烧,肺炎,听起来严重,但祁家随时都有最好的医生待命。”
在庄严的圣堂中,祁行撕开伤口上的痂,剜出死肉,“但我们走不出那个地下室,潮湿的难以流通的空气里裹挟着灰尘,水汽,和病菌。”
“祁城说我们没用,要好好教训,其实是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我和阿言了,他在树立权威,但那个时候,我们确实无能为力。”
……
“是我们害死了她。祁城说的没错。”
姜小暖沉默地听着,直到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终于伸手回抱住祁行。
“不是你们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