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冬日阴冷潮湿,宋亚轩站在皇家音乐学院图书馆的窗前,呵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成一片模糊。桌上摊开着几本厚重的典籍——《中国古琴艺术》、《西方古典音乐中的东方元素》,还有苏雯推荐的《跨文化音乐理论》。
手机震动起来,严浩翔的信息跳出来:"找到需要的资料了吗?"
宋亚轩拍了张书堆的照片发过去:"比想象中复杂。古琴的音律体系与钢琴完全不同。"
"别太学术了,艺术家。"严浩翔回复,附上一个笑脸,"六点排练室见,有惊喜。"
宋亚轩微笑着收起手机。自从巴黎那场突破性的演出后,他们的欧洲巡演延长到了两个月。维也纳、布拉格、阿姆斯特丹...每一站他们都尝试在母亲的《归源》基础上加入新的元素。明天就是伦敦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的演出,宋亚轩计划在安可曲中加入古琴片段。
窗外开始飘雪。宋亚轩裹紧围巾,走向音乐学院门口。远远地,他看到严浩翔站在路灯下,黑色大衣衬得他身形修长,呼出的白气在昏黄灯光中缭绕。他正低头调试着什么——宋亚轩走近才发现是一把袖珍古琴。
"哪里来的?"宋亚轩惊讶地问。
严浩翔得意地笑了:"大英博物馆的中国乐器部门借来的。明天演出用。"
宋亚轩小心翼翼地抚过琴弦,七根丝弦在指腹下微微颤动:"你什么时候学的?"
"昨晚恶补了一下。"严浩翔做了个鬼脸,"反正只是象征性地弹几个音,主要是你表演。"
雪越下越大,他们决定步行回酒店。路过海德公园时,严浩翔突然停下:"听。"
公园里传来圣诞颂歌的声音,远处滑冰场上的欢笑声若隐若现。宋亚轩闭上眼睛,让这些声音在脑海中形成旋律。
"这就是我想表达的。"他轻声说,"不是简单地把中国乐器塞进西方框架,而是让两种文化真正对话。"
严浩翔静静地看着他,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更懂我母亲。"
宋亚轩耳根发热:"我只是..."
"这是赞美。"严浩翔打断他,声音异常柔和,"她日记里写,音乐是超越语言的灵魂密码。你似乎天生就懂这一点。"
他们继续在雪中前行,肩膀偶尔相碰,又迅速分开。某种微妙的变化正在两人之间发生——自从巴黎那晚后,每一次眼神接触都多了一丝电流般的紧张感。
伦敦的演出再次引起轰动。《泰晤士报》乐评称他们的表演"重新定义了东西方音乐融合的可能性"。安可曲中,宋亚轩的古琴与严浩翔的小提琴交织出一段简短却震撼的对话,古琴的泛音在音乐厅古老的穹顶下久久回荡。
演出后的酒会上,一位银发女士走向宋亚轩:"古琴部分令人心碎的美。"她的英语带着优雅的贵族腔,"我是茱莉亚音乐学院的艾琳·莫里斯,有兴趣来纽约发展吗?"
宋亚轩惊讶得说不出话。严浩翔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自然地接过话题:"我们很荣幸,莫里斯女士。事实上,我们正在考虑美国巡演。"
"不仅仅是巡演。"莫里斯微笑,"茱莉亚正在筹建一个跨文化音乐研究中心,需要你们这样的先锋艺术家。"
回到酒店,宋亚轩和严浩翔兴奋地讨论到凌晨。严浩翔躺在床上翻阅母亲日记,突然坐直了身体:"宋亚轩,你看这段。"
日记日期是严浩翔出生前两个月:"今天完成了交响诗《归源》的雏形。腹中的小家伙踢个不停,似乎能感知音乐。如果他将来也成为音乐家,希望他能明白:真正的音乐不分国界,却永远带着故乡的印记。"
宋亚轩眼眶发热:"她预见到了这一天..."
严浩翔轻轻合上日记:"明天是柏林站了。我想...我们应该完整呈现母亲的《归源》,就用她原来的编曲。"
"包括那段钢琴与小提琴二重奏?"宋亚轩问。那是手稿中最私密的部分,明显是写给爱人的音乐私语。
严浩翔点头,目光深邃:"就当是...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柏林爱乐大厅的圣诞夜演出座无虚席。当宋亚轩和严浩翔奏响《归源》的完整版本时,观众席中有轻微的骚动——这不是他们宣传的改编版,而是最原始、最纯粹的表达。钢琴与小提琴的二重奏部分尤其动人,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句未说出口的告白。
演出结束后,严浩翔神秘地拉着宋亚轩回到空无一人的音乐厅:"还有一个节目。"
舞台中央摆着宋亚轩在巴黎买给他的那把古筝。严浩翔生涩地调整坐姿,手指轻轻拨动琴弦。熟悉的旋律响起——《月亮代表我的心》。
宋亚轩站在原地,心脏狂跳。严浩翔从没学过这首歌,却弹得分毫不差。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音乐厅陷入绝对的寂静。
"我练习了很久。"严浩翔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母亲日记里说,她就是用这首歌向我父亲告白的。"
宋亚轩慢慢走向舞台,脚步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月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古筝上,银光流转。
"你知道这首歌的意思吗?"宋亚轩轻声问。
严浩翔抬头看他,眼中盛满月光:"月亮代表我的心。"他用中文一字一顿地说,然后笑了,"我的发音标准吗?"
宋亚轩也笑了,眼眶却湿润了:"很标准。"
他们站在舞台上,月光为证,无需更多言语。严浩翔伸手擦去宋亚轩眼角未落的泪水,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把名贵的小提琴。
"纽约的邀请..."宋亚轩轻声问。
"我们一起。"严浩翔坚定地说,"巡演、教学、创作...所有的一切。"
新年前夜,他们站在柏林勃兰登堡门前的广场上,周围是欢呼的人群。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两张年轻的面庞。
"茱莉亚的合同下周到。"严浩翔在喧嚣中贴近宋亚轩耳边,"但我们明年夏天一定要回国。"
宋亚轩点头。他们计划在中国西部山区捐建一所音乐学校,让偏远地区的孩子也能接触跨文化音乐教育。这是严浩翔父亲提议的,作为纪念严母的一种方式。
倒数计时开始,人群齐声高喊:"十、九、八..."
严浩翔握住宋亚轩的手:"明年这个时候,我们会在纽约时代广场吗?"
"或者在云南的山村里。"宋亚轩回握,"只要是在音乐里,哪里都好。"
"三、二、一!新年快乐!"
烟花达到高潮,照亮整个夜空。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严浩翔轻轻吻了宋亚轩。这个吻带着硝烟和希望的味道,像他们的音乐一样,既传统又叛逆,既东方又世界。
维也纳金色大厅的新春音乐会上,宋亚轩和严浩翔首次以"恋人音乐家"的身份同台。压轴曲目是完整版的《归源》,大屏幕上播放着严母年轻时的照片。当钢琴与小提琴的二重奏部分响起时,严浩翔的父亲在观众席中悄悄拭泪。
音乐结束时,严浩翔没有像往常一样鞠躬,而是走到钢琴边,向宋亚轩伸出手。宋亚轩起身握住那只手,两人一起向观众致意。掌声经久不息,有人献上白色郁金香——严母最爱的花。
回到后台,严浩翔突然说:"我想改个名字。"
"什么名字?"
"'轩翔二重奏'。"严浩翔微笑,"用我们的名字,也谐音'弦响'——弦乐之音,永远回响。"
宋亚轩点头,心中满溢的情感找不到出口,最终化为一个简单的音节:"好。"
他们的故事,就像一首永不完结的协奏曲。从音乐学院初遇时的青涩合奏,到世界舞台上的默契共鸣;从上海雨夜的无声告白,到柏林月下的深情相拥。音乐与爱情如同两条交织的旋律,时而和谐,时而对抗,却始终不离不弃,谱写出属于他们的永恒乐章。
而在某个角落,或许有一位年轻的音乐学子正听着他们的唱片,梦想着有一天也能找到那样的灵魂伴侣——在黑白琴键与四根琴弦之间,在东方韵味与西方技法之上,在生命最美好的年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