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第一次叫"爸爸"的那个清晨,宋亚轩正在厨房煮咖啡。清脆的童声从客厅传来时,他手一抖,滚烫的咖啡洒在了手背上。
"怎么了?"严浩翔闻声赶来,头发还乱蓬蓬的,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宋亚轩顾不上烫伤的手,指着客厅方向:"她刚刚...叫我爸爸。"
严浩翔愣在原地。客厅里,七岁的小雨正跪在地毯上,专心致志地摆弄着宋亚轩送她的迷你钢琴模型,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那个词有多么重大的意义。
"我听到了!"严浩翔突然转身冲进卧室,片刻后拿着录音笔回来,"小雨,再说一次好不好?"
小雨抬起头,黑葡萄般的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爸爸?"这次是对着严浩翔叫的。
严浩翔的录音笔掉在了地上。宋亚轩看到他眼眶瞬间红了——这是他们收养小雨一年多来,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两个爸爸很奇怪吗?"晚上哄睡小雨后,宋亚轩靠在床头轻声问。白天幼儿园老师委婉地提到,有家长对孩子解释"一个家庭不能有两个爸爸"。
严浩翔放下正在批改的学生作业:"下周一家长会,我去。"
宋亚轩知道那个语气——严浩翔很少生气,但一旦决定做什么,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云南"弦响音乐学校"的周年音乐会定在小雨叫"爸爸"的两周后。这所由宋亚轩和严浩翔创办的山区音乐学校,已经运行了三年,最初只是几间简易教室,如今已发展成为拥有两百名学生的综合性艺术学院。
"新曲子练得怎么样?"彩排间隙,宋亚轩蹲下身问小雨。小姑娘穿着白色连衣裙,像只小蝴蝶一样在舞台上转圈。
"都会了!"小雨自信地坐到小钢琴前,弹了一段《星光》——这是宋亚轩专门为她创作的入门曲。
严浩翔走过来,手里拿着刚修改好的乐谱:"她比你七岁时强多了。"
"那当然,毕竟有两个专业音乐家爸爸。"宋亚轩笑着起身,却看到严浩翔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怎么了?"
严浩翔指向观众席最后一排:"我爸来了。"
宋亚轩顺着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严父独自坐在角落,西装笔挺与简陋的山区音乐厅格格不入。自从他们收养小雨后,严父的态度软化了许多,但亲自来云南参加学校活动还是第一次。
"我去打个招呼。"宋亚轩说。
严浩翔拉住他:"等等,你看。"
严父身边不知何时围了一群山区孩子,正兴奋地向他展示各种自制乐器。令宋亚轩惊讶的是,一向严肃的严父竟然在耐心地听每个孩子说话,还从公文包里掏出一盒巧克力分给大家。
"我小时候他都没这么和蔼。"严浩翔小声嘀咕,但嘴角微微上扬。
音乐会当晚,小雨的钢琴独奏成为全场焦点。小姑娘一点不怯场,演奏结束后还像模像样地行了个屈膝礼,逗得观众哈哈大笑。严浩翔在侧幕偷偷录像,脸上的骄傲藏都藏不住。
"接下来,请允许我介绍一位特别的嘉宾。"宋亚轩在演出尾声时走到麦克风前,"严氏集团董事长严先生,也是我们学校最大的资助人。"
观众席爆发出热烈掌声。严父显然没料到这个环节,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略显局促地走上台。他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宣布一件事。"
全场安静下来。宋亚轩和严浩翔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严氏集团将设立'弦响音乐基金',首批投入五千万元。"严父的声音在礼堂里回荡,"用于资助偏远地区有音乐天赋的儿童...包括像小雨这样的孤儿。"
宋亚轩倒吸一口气。这个数字远超他们的预期。
"我曾经认为音乐是种奢侈。"严父继续道,目光扫过台下的山区孩子们,"但看到这些孩子眼中的光...我明白了,音乐和爱一样,是每个灵魂都该享有的基本权利。"
严浩翔站在舞台另一侧,宋亚轩看到他迅速抹了一下眼角。
"最后,我想对我的儿子和他...爱人说声谢谢。"严父的用词让全场安静了一秒,"谢谢你们坚持做对的事,即使在我反对的时候。"
掌声雷动。严浩翔走到父亲面前,两人拥抱的画面被无数相机记录下来。宋亚轩站在钢琴旁,突然想起十多年前在上海那个雨夜,两个年轻人挤在一把伞下,梦想着有一天他们的音乐能被世界听见。
如今,这音乐不仅被听见,还在改变着更多人的生命轨迹。
家长会那天,严浩翔穿着最正式的西装去了小雨的幼儿园。宋亚轩本想同行,但被严浩翔坚决拒绝:"你太容易心软,这事得我来。"
下午三点,宋亚轩正在琴房教课,手机震动起来。是小雨的老师发来的视频——严浩翔站在一群家长中间,声音清晰而坚定:
"我和我的爱人宋亚轩都是音乐家。七年前我们在瑞士合法结婚,三年前我们收养了小雨,因为她和我们一样,在音乐中找到了家。"画面有些晃动,但严浩翔的声音异常清晰,"如果有人觉得这很奇怪,不妨听听这个。"
视频里传来钢琴声——是宋亚轩的演奏风格。镜头转向钢琴,果然是宋亚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现场,正在弹奏李斯特的《爱之梦》。
"那是我爱人。"严浩翔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自豪,"国际著名钢琴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平艺术家,也是小雨的爸爸之一。"
视频到此结束。宋亚轩反复看了三遍,每次都在严浩翔说"我爱人"时心跳加速,尽管这个词他们已经用了七年。
晚上,严浩翔带着小雨回家时,宋亚轩正在厨房做意面。
"家长会怎么样?"宋亚轩假装随意地问。
严浩翔把小雨抱上儿童椅:"以后再没人敢说小雨的闲话了。"
"爸爸今天超厉害!"小雨挥舞着叉子,"所有妈妈都哭了!"
宋亚轩挑眉:"所有妈妈?"
"好吧,可能夸张了点。"严浩翔耸肩,但眼中的得意藏不住,"不过张梓萌的妈妈确实来道歉了,还邀请小雨周末去她家玩。"
宋亚轩把意面分到三个盘子里:"你怎么说服他们的?"
"没说服,只是讲了真相。"严浩翔给小雨围上餐巾,"我们的故事,我们的音乐,还有...我们的爱。"
这个词在厨房温暖的灯光下显得如此自然。小雨学着用叉子卷面条,宋亚轩和严浩翔相视而笑。窗外,云南的星空格外明亮,仿佛十多年前上海那场雨从未落下,只有音乐与爱,在时空中永恒回响。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巴黎总部,宋亚轩的交响诗《家园》首演结束。这部融合了云南民歌元素的作品,由严浩翔担任小提琴独奏,巴黎交响乐团伴奏,获得了全场起立鼓掌。
"献给所有无家可归的孩子,和所有给予他们家的人。"谢幕时,宋亚轩用不太流利的法语说道。严浩翔站在他身旁,小提琴抵在肩头,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台下第一排,小雨穿着粉色小礼服,兴奋地向台上的两个爸爸挥手。她身旁的严父正襟危坐,却在无人注意时悄悄擦了下眼角。
演出后的酒会上,教科文组织总干事向宋亚轩和严浩翔颁发"艺术教育贡献奖"。致辞中,他特别提到"弦响音乐学校"的成就——三年间培养了二十多名考入专业音乐院校的山区孩子。
"你们的音乐不仅感动了世界,还改变了世界。"总干事举杯,"这或许就是艺术的最高使命。"
回酒店的路上,小雨已经在严浩翔怀里睡着了。巴黎的夜空飘着细雨,宋亚轩撑开伞,自然而然地揽过严浩翔的肩膀。
"记得我们第一次来巴黎吗?"严浩翔轻声问,小心地调整姿势以免惊醒小雨,"你冒雨走了大半夜。"
宋亚轩微笑:"然后我在塞纳河边想通了最重要的事。"
"什么事?"
"音乐和爱一样,不需要翻译。"
严浩翔侧头看他,街灯在雨水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映在他依然英俊的侧脸上:"现在你有了新的翻译官。"他低头看向怀里熟睡的小雨。
宋亚轩的心被某种温暖的情绪充满。他们的故事从上海到巴黎,从两个人到三个人,音乐始终是那条最坚韧的纽带,连接着过去与未来,东方与西方,以及那些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最深沉的情感。
弦响音乐学校五周年音乐会上,小雨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担任开场钢琴独奏。严父作为校董会主席致辞,宋亚轩和严浩翔则压轴演出。三代人同台的画面被当地媒体称为"中国版音乐世家"。
演出结束后,学校操场上举行了简单的庆祝活动。山区孩子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来自不同民族的传统音乐与现代流行曲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小雨带着几个同龄女孩表演了她自己作曲的《给我的爸爸们》,歌词稚嫩却真挚:
"一个教我弹琴,一个教我拉琴,
一个严肃如冬,一个温柔似春,
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我有两个真幸运..."
宋亚轩靠在严浩翔肩头,看着火光映照下女儿灿烂的笑容,突然觉得人生至此,再无遗憾。音乐与爱,这两样他们曾经苦苦追寻的东西,如今已化为最平凡的日常,却又在每一个音符和眼神中,闪耀着永恒的光芒。
夜色渐深,篝火依旧明亮。远处传来孩子们清亮的歌声,与山间的风声、树叶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谱写着永不完结的生命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