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营开放日那天，阳光格外好。杜城特意换了身熨帖的警服，站在门口等沈翊时，引得路过的小警员们偷偷打量。
沈翊来的时候拎着个画筒，浅蓝色的帆布面被风吹得轻轻晃。“带了家伙什？”杜城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指尖擦过他手腕时，两人都默契地顿了顿。
“不是你让我来展示画技的？”沈翊仰头看他，警服衬得杜城肩背更挺拔，眉眼间的凌厉柔和了些，倒添了几分沉稳的气宇。
进了大院，训练场上的警犬先围了过来，毛茸茸的脑袋往杜城手心蹭。沈翊被那只德牧湿漉漉的眼睛盯着，有点无措地往后退了半步，却被杜城伸手揽住腰。“它叫阿金，很乖。”杜城的声音压得低，带着点笑意，“别怕，有我。”
阿金像是听懂了，尾巴摇得更欢，居然伸出舌头舔了舔沈翊的手背。
围观的人群里爆发出笑声，一个年轻女警红着脸喊：“杜队！这是你朋友啊？长得真好！”
杜城没否认，只是牵着沈翊往活动室走：“里面有书画展，去年老张写的‘正义凛然’还挂着呢，你去给他们露一手。”
沈翊被推到画案前时，砚台里的墨正冒着淡淡的香。他提笔蘸墨，手腕轻转，没画山水也没写大字，反而勾勒出两只依偎的鸟，羽翼蓬松，喙尖相抵，背景是晕开的浅灰色云层，像极了那天画室窗外的天。
“这叫什么？”杜城凑过来，呼吸扫过沈翊的耳廓。
“归巢。”沈翊放下笔，墨在宣纸上慢慢晕开，两只鸟的轮廓愈发清晰，“不管飞多高，总有地方能落脚。”
杜城看着那幅画，又看看沈翊被墨染黑的指尖，突然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的地方，永远给你留着。”
活动室里的喧嚣好像瞬间远了，沈翊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杜城掌心传来的温度——那温度透过相握的手，一路烧到心里，暖得像要化开这个初冬所有的凉。
傍晚收拾东西时，阿金还追出来，叼着沈翊的衣角不放。杜城笑着扯开狗绳：“行了，以后让他常来陪你玩。”
回去的路上，沈翊把那幅《归巢》卷起来，塞进画筒。“你们这儿的人好像都知道……”他顿了顿，没说下去，脸颊却有点发烫。
“知道什么？”杜城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块儿，“知道我喜欢你？”
沈翊的睫毛颤了颤，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伸手，轻轻拽住了杜城警服的袖口。
晚风里带着桂花的甜香，杜城低头，吻落在他发顶，轻得像羽毛。“沈翊，”他说，“以后不止烤羊腿，我家的厨房，也给你用。”
沈翊抬头时，眼里盛着碎金似的光，他踮起脚，主动凑过去，在杜城唇角印下一个带着墨香的吻。
远处的警笛声隐约传来，又渐渐远去，像是为这刚刚说出口的心意，做了个温柔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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