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血的黄昏
夕阳把球馆西墙染成橘红色时，林泽的杀球第一次出界。
羽毛球软绵绵撞上挡网，像一只折翼的鸟。他弯腰撑着膝盖，肩胛骨在汗湿的T恤下剧烈起伏。
你脸色不好。”我递过毛巾。
他侧身避开我的视线，喉间压抑着闷咳。白毛巾一角迅速洇开暗红，被他攥成团塞进口袋。
荔枝水过期了。”他拧开瓶盖灌了两口，喉结滚动着咽下铁锈味。
我盯着他后颈——晒伤的V字痕边缘开始脱皮，像地图上溃散的国界线。
2. 药瓶的秘密
周野在器材室翻找护腕时，我看见了那个药瓶。
银色铝罐滚到脚边，标签被撕去大半，残留的印刷字是「β-受体阻滞剂」。
别告诉阿泽。”周野突然出声，指甲掐进铝罐，“他妈每天数药片。”
通风窗的光割开灰尘，他腰侧的蜈蚣疤微微扭曲：
医生说他随时会猝死……除非放弃羽毛球。”
药罐在他掌心变形，可他偏要挑战261km/h。”
门外传来球鞋摩擦声。周野猛地把药瓶踢进柜底，笑着举起护腕：小师妹，这款适合你！”
林泽的身影掠过门缝，背包侧袋插着心电图报告单。
3. 谎言的温度
暴雨后第3天，他左手腕多了条黑色护带。
擦伤。”他扯了扯袖口。可换药时我看见了——皮下埋着24小时心电监护电极片，胶布边缘还沾着血痂。
锈湖日记新页写满疑问：
为什么训练时长缩短到30分钟？
为什么拒绝所有双打邀请？
为什么总摸着胸口调整呼吸？
答案在更衣室垃圾桶里：
省队复检通知
林泽：心脏负荷已达临界值，强制停训
批复栏有他母亲的签名，锋利得像刀片。
4. 261km/h的赌约
深夜球馆只剩我们两人。
林泽站在底线，抛球引拍的姿势像张满的弓。
砰——！
测速器红光闪烁：261km/h
羽毛球在墙上撞出凹坑，羽毛四散炸开。他扶着球网剧烈喘息，冷汗浸透后背。
恭喜。” 我轻声说。
他忽然抓住我手腕按在自己左胸。
掌心下心跳狂乱如困兽，隔着肋骨撞击皮肤。
这就是代价。”他惨笑，够不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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