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与边界

雨夜来电

暴雨砸在窗玻璃上，像无数羽毛球撞击球拍。我蜷在床头擦球拍握柄，手机突然震动：

未知号码

接通的瞬间，听筒里只有粗重的喘息。

“……”

“林泽？”

电流刺啦作响，他的呼吸突然逼近话筒，像压抑着某种即将碎裂的东西：

周野……”他喉间滚过模糊的气音，别信他。”

远处传来铁门摔上的巨响，电话戛然而止。

掌心的汗渗进球拍缠带，空气里弥漫开荔枝糖的甜味——那是他白天递给我的，糖纸还皱在床头。

2. 周野的真相

露天球场被晒成滚烫的煎锅。周野抛给我冰镇汽水，瓶身水珠滴在塑胶地上，滋出细小烟雾。

阿泽跟你告状了？”他掀起衣摆擦汗，腰侧有道蜈蚣似的旧疤，省队选拔那年，我偷改了他申请表。”

球突然砸向我面门！周野反手截住，指关节抵得发白：

“他妈跪着求我断他前程——说打职业会跟他爸一样短命。

他冷笑转着球拍，可老子偏要看他飞起来！”

我盯着那道疤——和林泽后颈的晒伤形成残酷坐标轴。

3. 更衣室的碎片

林泽的储物柜虚掩着。

半瓶电解质水后，藏着被撕碎的申请表。

林泽｜省青队选拔报名表

亲签字栏：未通过

批注：

心脏二尖瓣轻度返流（不宜职业运动）

字迹娟秀锋利，像手术刀划出的痕。

纸屑间夹着张旧照片：十岁的林泽举着奖杯，背后男人与他眉眼相似——那是三年前车祸身亡的省队教练。

照片背面有行铅笔字：

爸，我会追上261km/h。”

字迹被泪水晕成羽毛状。

4. 暴雨中的界内球

球馆只剩顶灯苟喘。林泽机械地杀球，球鞋在地胶刮出泣音。

我举起他父亲的旧球拍。

砰——！

羽毛球撕裂雨幕，砸在他脚边。

他弯腰捡球时，后颈晒伤的V字痕随动作裂开，血珠混着汗滴进衣领。

风速7级，”我哑声说，这种天气能过网的都是奇迹。”

他忽然把球按在我拍面上。

掌心隔着网线相抵，心跳在暴雨中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