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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瘟疫相守

朱墙玉碎:重生不负九王爷

太后寿宴前三天,京城突然下了一场黑雨。

我站在廊下,看着檐头滴落的雨水在青石板上溅起深色水花。这雨透着股腥气,像是掺了墨汁。更奇怪的是,雨后不过半日,城南就传出有人高烧不退的消息。

"小姐!"青杏慌慌张张跑来,"府里好几个下人病倒了,浑身滚烫还起红疹!老夫人让各院都熏醋避疫呢!"

我心头一紧。前世这场瘟疫夺去京城近半人命,太子却借机抬高药价,发了一笔横财。当时我被关在闺阁,只隐约听说有位王爷亲自施药救人,最后自己也染病差点...

"备马车!"我抓起药箱,"去九王府!"

街道上异常冷清,偶尔有行人也都用布巾蒙着口鼻。路过城南时,我看到几个官差正往某户人家门上贴封条,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

九王府大门紧闭,我叩了半天才有个小厮开条门缝:"王爷不见客!"

"告诉王爷,姜家大小姐有治瘟疫的方子!"

不多时,徐嬷嬷亲自迎出来,眼圈通红:"小姐快请进!王爷从昨日起就发热不退..."

我心猛地沉了下去。跟着徐嬷嬷穿过回廊,药味越来越浓。周景珩的寝殿门窗大开,几个太医在门外窃窃私语,脸上蒙着浸过醋的布巾。

"脉象如何?"

"邪热入营,凶险非常..."

我顾不上礼数,径直闯入内室。床榻上,周景珩面色潮红,额上密布汗珠,胸口急促起伏。更骇人的是他脖颈处已经浮现出暗红色疹子——这是瘟疫晚期的症状!

"什么时候发病的?"我抓起他的手把脉。指尖下的脉搏快而弱,还伴有不规律的停顿。

徐嬷嬷抹泪道:"前日王爷去城南查看疫情,回来就说头晕...昨儿半夜开始高热..."

我掀开锦被,发现他手臂上已经布满红疹。这种疹子我前世在医书上见过,三日不退必死无疑。

"准备这些药材。"我飞速写下药方,"再取一坛烈酒来!"

"这..."徐嬷嬷迟疑道,"太医说王爷体弱,不能用虎狼之药..."

"太医若有办法,王爷还会躺在这儿吗?"我厉声道,"快去!"

待徐嬷嬷离去,我拧了湿帕子敷在周景珩额上。他忽然睁开眼,眸中一片混沌:"娘亲...别走..."

"王爷,是我,姜云瑶。"我轻拍他的脸,"您认得我吗?"

他目光涣散,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御河...柳枝..."

我手一抖。他竟还记得十年前我救他用的柳枝?

"王爷别说话,我给您治病。"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城南...井水有毒...别喝..."话未说完,又陷入昏迷。

我心头剧震。难道这场瘟疫不是天灾,而是...

徐嬷嬷带着药材回来,我立刻动手煎药。这方子是我前世从一本西域医书上看到的,专治热毒入血之症。药煎好后,我扶起周景珩,一点点喂进去。他牙关紧咬,药汁大半顺着下巴流下。

"得罪了。"我含了一口药,俯身以唇相渡。

苦涩的药味在口中蔓延,他的唇烫得吓人。如此反复数次,一碗药总算喂完。我又用烈酒沾湿帕子,为他擦拭全身降温。当擦到胸口时,发现那里有一道狰狞的旧伤疤,像是被利器所伤。

"这是..."

"十年前留下的。"徐嬷嬷低声道,"王爷查出娘娘死因那日,太子派人..."

我倒吸一口凉气。那时周景珩才多大?十五还是十六?太子竟对亲弟弟下此毒手!

整整一夜,我守在榻前,不断换冷帕子为他降温。天亮时分,他的高热终于退了些,红疹也不再蔓延。我长舒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因长时间浸泡药酒,已经皲裂渗血。

"小姐去歇歇吧。"徐嬷嬷心疼道,"老奴来守着。"

"不行,这病凶险,我得..."话未说完,一阵眩晕袭来,我险些栽倒。

"您自己也发热了!"

我摸摸额头,果然滚烫。难怪看东西都重影了..."无妨,小症状。给我熬碗姜汤就好。"

徐嬷嬷拗不过我,只好去准备。我强撑着继续给周景珩擦身,突然发现他睁眼看着我,眸中已有了几分清明。

"王爷醒了?"我惊喜道。

他虚弱地点头,目光落在我血迹斑斑的手指上,眉头立刻皱起:"你..."

"小伤而已。"我藏起手,"王爷刚才说城南井水有毒?"

"嗯。"他声音嘶哑,"我查过...有人往井里投了毒鼠药...混合雨水...就成了瘟疫..."

难怪前世这场瘟疫来得快去得也快!"是太子?"

"不确定..."他突然咳嗽起来,"但太子府的人...提前囤了大量药材..."

我心头火起。为敛财竟害死这么多人!正要说话,一阵剧咳突然袭来,喉间涌上腥甜,我急忙用帕子掩口,上面顿时绽开点点猩红。

周景珩脸色大变,挣扎着要起身:"你也染上了!"

"我没事..."眼前一黑,我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倒了下去。

恍惚中,感觉有人将我抱起,那怀抱清凉如月下的溪水。"傻姑娘..."有人在我耳边叹息,"为什么不顾自己..."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陌生的床榻上,身上盖着锦被。窗外已是黄昏,橙红的光透过窗纱洒进来。试着动了动,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疼。

"醒了?"周景珩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转头看去,他坐在床边椅子上,脸色苍白如纸,眼下两片青黑,显然病未痊愈就守在这里。见我醒来,他立刻递上一碗药:"趁热喝。"

"王爷的病..."

"托姜小姐的福,已无大碍。"他唇角微扬,"倒是小姐昏睡了一天一夜,把本王吓得不轻。"

药汁苦得我直皱眉:"一天一夜?那城南..."

"按你昏睡前说的方子,已经熬了药分发给百姓。"他眼中闪过赞赏,"你那方子确实灵验,今日已有百余人退热。"

我松了口气,忽然想起什么:"王爷,您说太子囤了药材?"

"嗯。"他神色转冷,"我已命人暗中收购市面上所有相关药材,断了他的财路。"

"不够。"我撑起身子,"我们得揭穿他投毒的罪行!"

"证据不足。"他按住我肩膀,"但我在查另一件事——你母亲和我娘亲的死。"

我心头一跳:"有线索了?"

"当年伺候两位夫人的宫女太监,这二十年来陆续'意外'身亡。"他低声道,"只剩一位姓苏的嬷嬷,如今在..."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徐嬷嬷慌张进来:"王爷!太子带人闯进府了,说要查验防疫措施!"

周景珩迅速拉高我的被子,低声道:"装睡。"随即自己也躺下,瞬间变回那副病弱模样。

刚布置妥当,太子就带着姜云婉和几个侍卫闯了进来。他一身明黄锦袍,脸上蒙着绣金线的面巾,眼神倨傲地扫视房间。

"九皇叔病得这么重?"他假惺惺道,"本王特意带了御医来。"

我眯着眼,看到姜云婉跟在太子身后,目光怨毒地盯着我。她今日打扮得格外艳丽,眉心还贴了花钿,活像只花孔雀。

"多谢太子关心。"周景珩虚弱道,"有姜小姐照料,已好多了。"

太子眼神一冷:"孤听说姜大小姐在九王府'日夜照料',传出去有损闺誉啊。"

"太子殿下言重了。"我装作刚醒来的样子,撑起身子,"瘟疫当前,救人要紧,哪还顾得上那些虚礼?"

"姐姐说得对~"姜云婉突然插话,"只是姐姐与王爷非亲非故,这般亲近...莫非..."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周景珩。

我冷笑:"妹妹跟着太子殿下闯男子寝殿,倒是有'故'了?"

姜云婉脸色顿时铁青。太子眯起眼:"姜大小姐好利的嘴。不过..."他忽然俯身,在我耳边低语,"你以为讨好九皇叔就能逃出孤的手掌心?太后寿宴上,孤要你亲自点头答应婚事。"

我藏在被中的手攥得生疼。前世他也是这般威胁,逼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应下亲事。

"殿下,该去下一处查看了。"御医提醒道。

太子直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周景珩一眼:"九皇叔保重身体,朝中还有很多事等着您呢。"言罢扬长而去。

姜云婉落在最后,趁人不备凑到我耳边:"姐姐猜猜,父亲知不知道你在这儿?"说完得意地跟着太子走了。

我心头一紧。父亲最重礼法,若知道我在男子府上过夜...

"别怕。"周景珩坐起身,"我已派人告知相府,说你在城南救治百姓时染病,暂居女医馆。"

我松了口气,又想到太子的威胁:"太后寿宴..."

"我已有安排。"他眼中闪过一丝锐色,"现在,先把病养好。"

在他的坚持下,我又躺了两日。这期间,周景珩虽自己也病着,却每日来查看我的情况,有时带一本闲书,有时带几样点心。第三日清晨,我感觉大好了,便起身去院中透气。

九王府的后花园种满了翠竹,风过时沙沙作响,如浪如涛。我正漫步其间,忽听竹林中传来笛声,凄清婉转,正是那日他在坟前吹的《长相思》。

循声走去,见周景珩独坐青石上,一袭白衣几乎与雾气融为一体。他见我来了,笛声戛然而止。

"王爷好雅兴。"我笑道。

"病中无聊,消遣罢了。"他收起竹笛,"今日气色好多了。"

我们在竹林中并肩而行,他告诉我瘟疫已经控制住,皇上龙颜大悦,要嘉奖救治有功之人。

"太子怕是要气死了。"我轻笑。

"不止。"周景珩眼中闪过笑意,"他囤的药材全砸在手里,损失了至少十万两。"

正说着,徐嬷嬷匆匆赶来:"王爷!宫里来人了,说皇上宣您和姜小姐即刻进宫!"

我们对视一眼,心知必是为了瘟疫之事。匆匆更衣后一同入宫,在太和殿见到了满面红光的皇上。

"老九啊!"皇上亲切地唤着周景珩,"这次多亏你和姜家丫头,不然京城要出大乱子!"

周景珩谦虚了几句。皇上又问我医术师承,我只好胡诌是母亲留下的医书所学。正说着,太子阴沉着脸进来了。

"父皇。"他草草行礼,"儿臣查实,这次瘟疫是有人投毒所致!"

我心头一跳。难道他要贼喊捉贼?

"哦?"皇上敛了笑容,"何人如此大胆?"

"是..."太子目光扫过我和周景珩,"前朝余孽!他们想动摇国本!"

周景珩不动声色:"皇兄可有证据?"

太子冷笑:"孤已抓获几个嫌犯,正在审问。"他话锋一转,"不过九皇叔和姜小姐能未卜先知般备好药方,倒是奇事。"

这是要倒打一耙!我正要反驳,周景珩轻轻按住我的手:"回皇兄,臣弟只是凑巧在古籍上看过类似病症的记载。至于姜小姐,她天资聪颖,一点就通。"

皇上满意地点头:"老九从小就爱看书,这回可算派上用场了。"他赏了我们许多金银绸缎,又特意对我说,"太后寿宴,你可要好好表现。"

退出大殿时,太子拦住了我们:"九皇叔好手段。"他阴冷地笑着,"不过别忘了,谁才是未来的天子。"

周景珩淡淡一笑:"天子之位,有德者居之。"

太子脸色大变,甩袖而去。

回府路上,我忍不住问:"王爷,您刚才那话..."

"迟早要撕破脸。"他望着太子远去的背影,"我查到苏嬷嬷的下落了,在皇陵守墓。等太后寿宴后,我们去见她。"

"她知道什么?"

"当年两位夫人中毒的真相。"他目光深邃,"还有...我们的身世。"

我心头一震,正待细问,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周景珩下意识揽住我的肩稳住身形,四目相对,呼吸近在咫尺。

时间仿佛静止。他的眼睛在昏暗车厢里如墨玉般温润,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就在这微妙的一刻,马车停了,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九王府到了。"

我们如梦初醒般分开。周景珩耳尖微红:"三日后太后寿宴,万事小心。"

"王爷也是。"

回到相府,果然迎来父亲一顿训斥。好在有皇上的赏赐在前,他也不好罚得太重,只禁足我两日。

夜深人静时,我取出母亲留下的玉佩细细端详。"月隐"...这名字与周景珩的玉坠"月明"分明是一对。若我们真是表兄妹,那...

窗外忽然传来石子敲击声。推开窗,只见姜云婉的丫鬟鬼鬼祟祟地往角门跑去。我悄悄跟上,见她将一封信交给一个疤脸男子——正是太子府那个赵幕僚!

"告诉太子殿下,药已经准备好了。"丫鬟低声道,"寿宴上一定会精彩万分。"

疤脸男子阴笑:"主子说了,这次要一箭双雕。九王爷和相府嫡女,一个都跑不了。"

我浑身发冷。前世太后寿宴是我噩梦的开始,难道今生,它将成为我和周景珩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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