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我腿疼,”身穿红色复古风服装的人轻轻靠在另一人身上,倒三角墨镜顶在脑壳上,带着些调笑语气慵懒:“帮我揉揉?”
“哪条?”陈伶眼皮都不抬,默默挪远了些,手上的钢笔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中间那个。”
“腿打断。”陈伶毫不犹豫地回答。
……
在空气安静了数秒之后,终于意识到祂在说什么的陈伶:“?”
咔嘣——
这是钢笔断开的声音。
他闭了闭眼,深呼吸几口,微微仰头扯出一个笑,但脸黑如锅底,近乎是咬牙切齿般张口:“那也打断。”
嘲看着他,他也看着嘲。
许久,红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嘲笑得肩膀都在抖,头顶的倒三角墨镜也随着他的动作乱动。
“我开玩笑的,”嘲说。
祂眯起眼睛,用手指挑了挑陈伶的红色耳坠,轻轻吹了口气:“生日快乐,演员。”
“你想要什么礼物?”
嘲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仿佛就算是陈伶让祂去做慈善祂也会认真争取评上“2025年度好灾厄”。
陈伶相信嘲真的会给他那所谓的“礼物”,只是通过什么手段,会被歪曲成什么样子,一切都不得而知。
“如果可以的话,”陈伶微笑道,指尖顺着祂的衣领滑到胸口上,用力戳了戳,在心脏的位置。
“我希望你能立刻死在我面前,”
“不介意的话还有个附加条件,”
“被,我,杀,死。”
……
陈伶垂着眸子,笑。
毕竟他真没指望这个“礼物”会让嘲自杀,那只是一个讨祂欢心的工具,礼物是,陈伶也是。
嘲红色的眼睛盯着陈伶看了许久,久到陈伶都要以为这家伙要开始装傻了,祂才有所动作。
红色的袖袍被向上拢了拢,嘲轻柔的抚摸陈伶的脸,仿佛是即将离开的妻子对丈夫的不舍。
祂抓住陈伶手,缓缓咧开嘴,黑色的面孔再次浮现:
“好。”
……
“哎梅花,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红心情绪不太对?”
教室里,简长生一脸疑惑,毕竟这个每天都板着一张谁都欠他八百万的臭脸的人居然难得地几乎一整天都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这就好比你的那个比你还直的兄弟突然有一天gay里gay气的,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上身了。
但谁上得了他红心6陈伶的身啊!
哦还是有的,比如那个没脑子的喷子。
“没有哇,”被帽兜口罩手套裹得严严实实的姜小花懒洋洋地趴在课桌上:“红心不一直是这样的吗?”
简长生:“……差点忘了这种事跟你说了也没用。”
“……”姜小花没说话,只是又把头闷进了胳膊里,开始补觉。
……
“卧操红心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孙不眠吞了口唾沫,眼睁睁看着陈伶带着那掩饰不住的诡异微笑给自己夹菜不禁让他开始思考自己这辈子是不是要提前结束。
“嗯?”陈伶歪了歪头,被逗乐了,他双眼弯了弯,说:“没事,今天遇到了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什么嘛,孙不眠一边点头一边吐槽什么事就跟被欺压多年的人突然死了老公一样令人高兴。
陈伶心情确实很好,任谁除掉了一个经常骚扰你的人都会开心。
只不过……
他低头嗅了嗅指尖,淡淡的血腥味还没完全散去,黑黑的烟雾还环绕在他的手指。
但无所谓,只要“祂”死了,不管多久,陈伶还是会愉悦些。
“老板,再要一份双皮奶。”
……
陈伶今天一天过的都很舒服,没有随时随刻挂在他身上的鬼,没有时不时出来骚扰他的嘲,没有让人毛骨悚然的视监感。
总之,陈伶对这个生日“礼物”非常满意。
……
黑暗中,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猩红色的眼睛在角落里缓缓睁开,更为浓密的黑色不断蔓延,红纸一张张凭空出现,塑造一个新的身体。
而床上,单薄但并不瘦弱的身影靠在抱枕上,猩红色的眼睛也漫不经心地看完这一场。
一人一灾就这么对视着,同样的眸子在空气里相撞。
——然后一起笑出了声。
陈伶用手背捂着嘴,莫名的笑声和那双鄙视的眼眸都在说:
看,我就知道。
嘲贴了上来,低声笑:“宝贝儿,生日快乐。”
“这个礼物,你喜欢吗?”
“早知道只有这一天,”陈伶依旧事那副表情,“我就该让你陪我一辈子的。”
嘲又轻轻摸了摸陈伶的脸:
“那,这个愿望等到明年吧。”
“到时候,”
“我们一起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