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罗斯的指尖颤抖着触碰自己隆起的腹部,丝绸睡衣被撑出一道圆润的弧度。他的呼吸急促,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声音。
“爱丽……”他抬头,瞳孔紧缩,“你做了什么?”
爱丽坐在床边,裙摆如花瓣般散开,手指轻轻缠绕着一缕金发。她的笑容依旧甜美,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您不是想要继承人吗?”她歪着头,蓝眼睛清澈见底,“现在,您自己就能做到了。”
伊罗斯的胸口剧烈起伏,手指掐进被褥。腹中的重量沉甸甸地压迫着他的内脏,某种陌生的蠕动感从深处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他体内生长。
“拿掉它。”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命令式的冰冷。
爱丽眨了眨眼,笑容不减:“您自己试试?”
——
伊罗斯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镜中的自己让他几乎窒息。
他的腰腹已经明显隆起,皮肤绷紧到近乎透明,隐约能看见底下青紫色的血管。他猛地扯开衣襟,手掌按在腹部,试图用蛮力压下去,可刚一用力,一阵尖锐的疼痛就从深处窜上来,逼得他弯下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呃……!”他咬紧牙关,手指死死扣住洗手台的边缘,指节泛白。
爱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轻柔得像羽毛拂过耳畔:“您要小心些,它很脆弱。”
伊罗斯猛地抬头,镜中的自己眼眶通红,额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哪还有半分贵族绅士的从容?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某种从未体验过的恐惧攥住了他的心脏。
——
三天后,伊罗斯的腹部已经高耸到无法遮掩。他拒绝所有仆人的靠近,只把自己锁在卧室里,试图用束腹带勒紧那可怕的弧度,可每一次尝试都换来更剧烈的疼痛。
夜晚,他躺在床上,冷汗浸湿了枕头。腹中的东西似乎在动,缓慢而沉重地挤压着他的内脏。他蜷缩起来,手指深深掐进大腿,喉咙里溢出压抑的闷哼。
爱丽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您该补充些营养。”她将杯子放在床头,目光落在他紧绷的腹部,“它会需要。”
伊罗斯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声音低哑得可怕:“结束这个诅咒。”
爱丽任由他攥着,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腹部。掌心下的肌肤滚烫,她能感觉到里面那颗卵的脉动。
那是她的力量,她的报复,她的……孩子。
“这不是诅咒,”她轻声说,“这是您的选择。”
——
第七天的凌晨,伊罗斯被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惊醒。他蜷缩在床上,手指揪住床单,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喘息。腹中的东西在下坠,像是要生生撑开他的骨骼。
“不……不可能……”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疼得跌回床上。冷汗顺着下颌滴落,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爱丽坐在窗边的扶手椅里,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她安静地看着他挣扎,看着他崩溃,看着他终于忍不住发出第一声痛苦的呜咽。
“爱丽……!”他向她伸出手,指尖颤抖,“帮……帮我……”
爱丽站起身,裙摆拂过地毯,无声地走到床边。她低头看着他苍白的脸,湿透的额发,还有那双终于流露出哀求的眼睛。
“您想要我怎么帮您?”她轻声问。
伊罗斯的呼吸急促,腹部的剧痛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拿掉……拿掉它……”
爱丽笑了。她俯身,指尖轻轻划过他隆起的腹部,感受着底下剧烈的蠕动。
“可是,”她的声音温柔得近乎残忍,“它还没准备好出来呢。”
——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伊罗斯已经虚脱地瘫在床上。他的腹部仍然高耸,但疼痛暂时平息了,只剩下一种钝重的压迫感。
爱丽端来温水,用湿毛巾擦拭他汗湿的脸。他的睫毛颤抖,却没有力气推开她。
“您会习惯的。”她轻声说,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宣告。
他逃不掉了。
伊罗斯闭上眼睛,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