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仙猛地合上衣服。
“清光。”
他的声音很轻，像在压抑什么。
“小夜的手绳……真的是在井边找到的？”
清光眨了眨眼，抬起手露出红绳 ——那是小夜的手绳，绳结处还沾着井水的湿气。
“谁知道呢？”
他松开红绳，任它飘落在地。
“也许是井底也说不定。”
———
歌仙站在杂物间门口，手里还攥着那件深蓝色的和服。
清光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我去看看退”。
风从走廊尽头灌进来，灌进袖子里，带来丝丝寒意。
他低头看着袖口绣歪的雪纹，突然觉得可笑。
——改什么衣服呢？
江雪左文字消失的那天，这件衣服就被血染透，根本洗不干净。
现在又要给小夜穿？
然后等着它再沾上另一个人的血？
他用力将和服扔进角落的木箱，"砰"的一声合上盖子。
箱子里还堆着其他东西——
断裂的刀鞘、褪色的发带、几本被血浸透的俳句集。
都是"离开的人"留下的。
他盯着箱子上斑驳的划痕，突然抬脚狠狠踹了上去。
木箱翻倒，里面的东西哗啦一声散落满地。
深蓝的和服摊开，袖口的雪纹沾了灰尘，像被弄脏的雪。
“……真不风雅啊。”
歌仙低笑一声，转身要走，却踩到了什么东西，正发出清脆的声响。
——是一枚金色的铃铛。
今剑的铃铛。
———
铃铛滚到墙角，发出清脆的声响。
歌仙站在原地，没去捡。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歌仙将和服丢回木箱，针线从指间滑落。
他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指，忽然笑了。
“风雅……”
笑声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闷咳。
在走廊尽头，加州清光哼着歌修剪指甲。
小刀划过指尖，带出一线血丝。
“哎呀。”
他舔掉血迹，笑眯眯地看向阴影处，
“偷听可不好哦？ ”
今剑从梁上翻下来，手中捻着风铃。
“你撒谎。”
他歪头，
“井边根本没有手绳。”
清光眨眨眼：
“谁知道呢？说不定被野猫叼走了。”
“野猫不吃绳子，而且这里没有野猫。”
“那可能就是……”
清光凑近他耳边，
“被鬼吃掉了吧？”
今剑抬起无机质的红眸，眸中模糊地显出蓝色的影子。
“本丸不会有鬼，加州，你越线了。”
清光眯起眼，望向天守阁。
“是吗？我这就去领罚——审神者在吗？”
———
今剑的红眸微微收缩，指尖的风铃无声晃动。
他盯着清光。
“审神者不在。”
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一个秘密，又像是在警告。
清光笑容不变，指甲刀"咔"地合上。
“那真是遗憾。”
“那么，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今剑没有回答。
他只是低头，看向手中的风铃。
——铃舌不见了。
像是被人硬生生拔掉。
清光盯着那枚铃铛，忽然伸手抓住今剑的手腕。
“你看见了，对吧？”
他的声音依旧带笑，但指甲已经陷入今剑的皮肤。
“小夜是怎么‘消失’的。”
今剑看着他，忽然咧嘴笑了。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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