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纲其实写到婚礼就没了,当时写到那突然来了点灵感,现在属于写到哪算哪了(>﹏<),我又重新看了前面,重新润色了下上一章,懒得在上一章改了直接在这一章加上去了,私密马赛(>﹏<),感谢大家的观看与收藏,感谢感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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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抢救室的蓝光像一柄淬了冰的刀,斜斜劈在走廊地板上。杨美兰站在光缝边缘,象牙白婚纱的裙摆沾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污渍的灰痕,与她此刻冰冷的眼神格格不入。掌心的铂金戒指硌得指骨生疼,"Biran"的刻痕像是某种讽刺——三天前在高台寺樱树下,道枝骏佑单膝跪地给她戴上时,说这是"美兰"与"米兰"的双关,是他藏了五年的私心。
而现在,那个说要把她名字念成诗的男人,正躺在里面变成一具被毒素侵蚀的躯壳。
"触须与左冠状动脉分支缠绕角度37度,神经突触黏连密度超过89%。"杨美兰的指尖划过扫描胶片上那团模糊的阴影,声音平稳得像在报化妆步骤,"微型泵的频率特征符合三井重工五年前废弃的'蜂巢'项目参数,他们总喜欢在储能腔用钌基合金,你看这里的密度断层。"
医生愣住了,手里的报告差点滑落。这个刚才还被媒体拍到时笑得一脸温柔的新娘,此刻对生化器械的熟悉程度,堪比研究所的资深工程师。
杨美兰没管他的震惊,转身走向走廊尽头。佐藤想跟上来,被她一个眼神钉在原地——那眼神里没有泪,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是他在五年前那场全网群嘲的风波里,从未在这个女人脸上见过的东西。
京都半岛酒店的顶层套房还飘着香槟的甜腥气。杨美兰推开主卧衣柜时,警方鉴证人员刚收队,物证罩里的手术刀还在射灯下泛着冷光。她蹲下身,指尖在衣柜底板摸索三秒,摸到那个微凸的菱形按钮。
钛合金手提箱弹出的瞬间,空气里似乎都浮起一层金属的寒气。杨美兰扯掉碍事的头纱,婚纱裙摆扫过地毯上的玫瑰花瓣,她却盯着第二层格子里的微型信号分析仪,眼神亮得惊人。
"找到了。"当平板屏幕上跳出长崎坐标时,她突然低笑了一声。五年前她给道枝补妆时,指尖划过他肩胛那道紫罗兰形状的疤痕,他下意识缩了一下,说"小时候被野狗抓的"。现在想来,那疤痕边缘过于规整的弧度,分明是精密手术留下的痕迹。
她抓起那支淡金色注射器时,婚纱领口露出的锁骨处,有一道极淡的针孔旧痕。"Λ-03"的分子式在脑海里炸开,像五年前那个暴雨夜,她背着化妆箱从道枝公寓逃离时,手机屏幕上不断弹出的"村姑滚出娱乐圈"的词条。
推针的瞬间,颈侧静脉传来熟悉的灼痛感。杨美兰看着镜子里自己瞳孔骤然收缩,耳尖的红不再是冻的,而是药剂正在烧穿神经突触的征兆。她想起道枝第一次叫她"米兰"时,她正拿着遮瑕膏给他盖手腕上的淤青,手一抖,把遮瑕蹭到了他袖口。
"等我。"她对着镜子扯掉婚纱拉链,黑色战术服勾勒出的肌肉线条,和记忆里那个总穿着洗得发白卫衣的化妆师判若两人。
电梯下降的数字跳动得像倒计时。杨美兰摸出藏在婚戒内侧的微型存储卡,那是早上交换戒指时,道枝趁拥抱塞给她的——他大概早就知道,这场婚礼是个诱饵,诱饵的名字,从来都不是那座小金人。
黑色越野车碾过跨海大桥的接缝时,杨美兰正咬开一支营养剂的包装。"Λ-03"的效力在第47分钟达到峰值,窗外的夜色像被调了对比度,连远处渔火的光晕都拆成了清晰的光谱。
车载电台突然滋滋作响,窜出一段加密语音。杨美兰指尖在方向盘下方的隐藏面板上敲了三下,杂音褪去,佐藤气急败坏的声音炸出来:"三井家的人刚才去了抢救室!他们说要接道枝去私人医院,被我们拦下了,但......"
"但他们亮出了道枝母亲签署的授权书,对吧?"杨美兰打断他,车刚拐进长崎港的货运通道,探照灯的光柱在车身上扫过,"告诉小仓优子,去道枝书房第三排书架找《日本化妆史》,书脊里有个U盘,能让那位母亲大人'自愿'撤回授权。"
佐藤那边沉默了片刻,大概是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连道枝家的藏书布局都了如指掌。杨美兰没解释——五年前她搬离时,带走的不只是那瓶紫兰干花,还有他写满批注的化妆笔记,其中一页夹着书房备用钥匙的拓印。
旧三井第7研究所藏在野母崎町的断崖下,废弃的矿道入口被伪装成塌方现场。杨美兰停下车,从后备箱拖出探测仪时,耳机里传来抢救室的实时监测数据。道枝的心率又掉了两个点,像五年前他在澄清会上说"仅为工作关系"时,她胸腔里骤然失速的心跳。
"别学我逞能。"她对着麦克风轻声说,探测仪的屏幕上,矿道深处正传来规律的电磁脉冲,"当年给你盖淤青用的遮瑕,里面加了纳米传感器,你以为我真那么厉害,每次都能精准找到你被经纪人打的地方?"
矿道里弥漫着铁锈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杨美兰戴上夜视镜,靴底踩过碎石的声音在空旷的隧道里回荡。第三道岔口处,她突然停住脚步——左侧岩壁的混凝土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形状像朵被踩烂的紫罗兰。
这是道枝的标记。他肩胛那道疤痕,其实是三年前替她挡了一下碎玻璃时留下的,缝针那天他疼得冒冷汗,还笑着说"这下我们算共犯了"。
探测仪的警报声突然尖锐起来。杨美兰翻身躲进旁边的检修通道,看着三个穿黑色制服的人从岔口走过,腰间的徽章闪着三井家纹。为首的那人在讲电话,声音透过岩壁传过来:"......芯片的自毁程序设定在72小时,只要道枝死在手术台上,谁也查不出是我们动的手......"
通道里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杨美兰摸出战术靴里的微型麻醉针,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想起道枝写的那封情书,"亚得里亚海珍珠"几个字被他描了又描,墨迹晕染的样子,像极了此刻她夜视镜里,那些人背后一闪而过的红外线瞄准线。
研究所的中央控制室比想象中干净,全息投影屏上还循环播放着五年前的实验记录。杨美兰破解防火墙时,指尖在键盘上翻飞的速度,比她给道枝化舞台妆时还快。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突然停住了——
投影里出现的,是道枝的左肩特写。
画面里的男人穿着病号服,肩胛处的皮肤被划开,戴着无菌手套的手正往里面植入芯片。而站在手术台旁的助手,侧脸轮廓分明,脖子上挂着的工作证写着"杨美兰 生物工程系 实习研究员"。
"原来你都记得。"杨美兰的喉结动了动,伸手触碰屏幕上自己的脸。五年前她对媒体说"只是化妆师"时,道枝站在发布会后台,手里捏着她掉落的工作证,什么都没说。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研究所。杨美兰猛地回神,发现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在疯狂跳动——距离72小时倒计时,只剩68小时17分。她快速调出芯片的结构图,瞳孔骤然收缩:触须的神经接口处,刻着一串微型密码,翻译过来是"米兰的救赎"。
这是道枝的笔迹。他知道芯片的存在,甚至参与了设计?
背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杨美兰翻身躲到控制台下方,看着三个黑衣人冲进来,为首那人的腕表闪着蓝光——和道枝平时戴的那块一模一样,只是表盘内侧多了个三井家纹。
"她肯定会来这里。"那人的声音带着笑意,"道枝那小子,把所有秘密都藏在跟这个女人有关的地方......包括五年前让我们损失惨重的'蜂巢'数据,他居然存在一个化妆镜里。"
杨美兰的心跳漏了一拍。五年前她离开时,确实带走了道枝送的化妆镜,镜面内侧刻着朵紫罗兰。她一直以为那只是定情信物。
黑衣人开始检查控制台,其中一个人的靴底踩到了她掉落的一根发丝。杨美兰屏住呼吸,摸出藏在袖口的手术刀——这把和物证罩里一模一样的刀,其实是她当年在研究所的配给品,刀柄的珍珠母贝,是道枝偷偷换上去的,他说"这样比较配你"。
刀锋划破空气的瞬间,杨美兰突然想起道枝在暴雨里找到她时的样子。他浑身湿透,手里攥着那张被全网嘲笑的身份证复印件,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美兰是桔梗的别名,是救过我的花......"
那时她不懂什么意思。现在看着控制台屏幕上自己五年前的照片,穿着白大褂在研究所花园里种桔梗,她突然明白了——道枝早就知道她的过去,就像她早就知道,他每次舞台表演前,都要偷偷摸一下肩胛的疤痕,像是在确认某个秘密还在。
麻醉针射中最后一个黑衣人的颈动脉时,杨美兰的耳机里传来佐藤的声音:"道枝醒了!他说让你小心......三井家的真正目标是你!"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了画面。道枝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对着镜头虚弱地笑:"米兰,芯片的解毒剂配方,藏在你给我画的第一张妆的卸妆水里......我知道你还留着那瓶。"
杨美兰冲出控制室时,靴底溅起的水花里,映出她脖子上那道淡紫色的疤痕——那是五年前为了销毁"蜂巢"数据,被三井的人划的,形状像朵没开的桔梗。
原来他们早就互为铠甲,只是这场名为"爱情"的伪装,太过逼真,连他们自己都差点信了。
研究所的自毁警报开始响起。杨美兰看着腕表上的时间,67小时59分。她握紧手里的手术刀,刀柄的珍珠母贝硌着掌心,像道枝每次化妆时,悄悄按在她手背上的温度。
下一站,京都的旧物储藏室。她得去取那瓶五年没舍得扔的卸妆水,还有藏在里面的,能解开所有疤痕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