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资源有限！”许嘉怡打断她，声音略微拔高，带着压抑的急切，“我知道Toffe的数据不好看，知道公司认为我们是‘沉没成本’！但丽姐，您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四个付出了什么！雨桐姐为了一个动作练到凌晨三点，膝盖肿得像个馒头；云舒姐嗓子发炎到失声，打封闭针也要完成录音；一柠姐为了控制体重，两年没碰过一口她最爱的奶油蛋糕！还有您！”

许嘉怡的目光灼灼地看向许丽办公桌角落，那里放着一个有些褪色的相框，里面是四个青涩的女孩和更年轻的许丽在练习室的合照，笑容灿烂。

许丽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那张照片，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痛楚，但很快职业性的冷静覆盖。

“嘉怡，感情用事没有用。市场很残酷，资本更无情。公司需要看到回报。”

“那就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最后一次！”许嘉怡猛地站起身，眼神决绝：“丽姐，我可以跟公司签下合同，三个月内，我会让Toffe的营收翻倍，如果达不到，我会独自偿还公司培养我们的所有投入，双倍奉还！”

“许嘉怡！你疯了？”许丽震惊的看着她，抬高的声音里夹杂着愤怒和难以置信：“你现在才几岁！至于把自己以后的人生都赔进去吗！你知道公司培养一个团投入了多少？那数字是你想象不到的！双倍？你拿什么还？卖身契签一辈子都不够！”

“丽姐，我知道那数字有多大。”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像重锤敲在许丽心上，“大到足以压垮任何普通人一辈子。但我更知道，没有Toffe，没有舞台，没有和她们一起唱歌跳舞的未来，对我来说，比背负巨额债务更可怕！那才叫真正的人生被毁掉！”

她深吸一口气，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砸在寂静的办公室里：

“我签这份合同，不是冲动，是破釜沉舟！是告诉您，告诉公司，更告诉我自己——Toffe必须活下来！我们不是沉没成本，我们是还没被点燃的火种！给我三个月，给Toffe三个月，我会让所有人看到这团火能烧得多旺！”

许丽被她眼中那股不顾一切的狠劲彻底震住了。愤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冲击和深沉的复杂。她见过无数艺人为了资源、为了上位使尽手段，却从未见过有人愿意为了一个“糊团”的未来，毫不犹豫地押上自己整个的人生，背负起如此沉重的、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债务枷锁。这份孤勇，近乎愚蠢，却又……震撼人心。

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真的决定好了？”

“坚定不移。”

许丽沉默了许久，久到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办公室的灯光显得格外惨白。她长长的、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走到办公桌前，拨打了一通电话。

挂断电话，许丽转过身，目光复杂的看着依旧站的笔直的许嘉怡。女孩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然自信坚定。

“许嘉怡，”许丽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记住你今天说的每一个字。法务拟定的合同，不会有任何情面可讲。签下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知道。”许嘉怡用力点了点头，“丽姐，谢谢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不用谢我。”许丽移开目光，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要谢，就谢你这份……连命都敢押上的疯劲吧。希望三个月后，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走出办公室，许嘉怡长舒一口气，终于解决团体解散这个问题了。

想起许丽办公室的那一番话，许嘉怡嘴角扯出一丝微笑：“赌徒人生，应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