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湾的暴雨像有人在天上往下倒水,砸在废弃造船厂生锈的铁皮屋顶上,噼里啪啦响得人耳朵疼。
影山济把最后一块纱布缠在琴酒胳膊上,打了个死结。琴酒闷哼一声,额头上的冷汗混着雨水往下淌,滴在沾满机油的旧木箱上。
"下手轻点会死?"琴酒的声音有点哑,可能扯到了嗓子。他靠在锈迹斑斑的龙门吊钢架上,仰头看着黑沉沉的天。
影山济没说话,只是把用过的棉球扔进旁边的铁桶。里面的酒精味混着海水的腥味,还有琴酒身上没洗干净的血腥味,挺难闻的。
"知佳呢?"影山济收拾着医疗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点。其实他心里有点乱,从早上跳飞机到现在,脑子像一团被猫抓过的毛线。
"睡了。"琴酒指了指不远处的集装箱,"里面有毯子。"
影山济点点头,目光扫过琴酒敞开的风衣领口。那里有一道新伤,还在渗血,是早上为了护着知佳被弹片划伤的。他伸手想去碰,又硬生生忍住了。
"芯片呢?"影山济假装整理医疗包,眼睛却瞟着琴酒一直揣在怀里的口袋。那个从清水寺带出来的金属装置,琴酒从不让他碰。
琴酒的手猛地握紧了口袋。"组织的东西。"他语气硬邦邦的,没看影山济。
影山济心里那点不舒服又冒了上来。他们认识三年,出生入死那么多次,琴酒什么时候对他这么防备过?
"组织的东西?"影山济放下手里的镊子,"普罗米修斯计划不是已经毁了吗?"
琴酒终于转过头看他,灰眼睛在雨幕里亮得吓人。"毁了的只是个空壳子。"他冷笑一声,"你以为贝尔摩德会那么容易放弃?"
影山济没说话。他知道琴酒说得对,那个女人比毒蛇还难缠。但他总觉得琴酒有事瞒着他,从早上在飞机上开始就不对劲。
"你......"影山济刚想问什么,突然听见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不是普通警察的声音,是公安的特殊频段。
琴酒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有人出卖我们。"他掏出枪,检查弹匣,动作快得像闪电。
影山济也立刻戒备起来。"是波本?还是苦艾酒?"
"没时间猜了。"琴酒拉着影山济躲到集装箱后面,"你带知佳从南边的水道走,我引开他们。"
"不行!"影山济想都没想就拒绝,"要走一起走。"
琴酒瞪了他一眼,眼神像刀子。"别任性,阿夸维特。"他声音压得很低,"知佳不能有事。"
影山济看着他胳膊上刚包扎好的伤口,纱布已经被血浸透了。琴酒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撑不了多久。
"我不走。"影山济掏出藏在靴子里的备用手枪,"要死一起死。"
琴酒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你他妈听不懂人话?"他低吼着,眼睛里全是血丝,"带着知佳走!这是命令!"
影山济也火了,反手攥住琴酒的胳膊,两人几乎脸贴脸。"三年前在大阪你也是这么说的,"影山济的声音在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结果呢?你差点死在那儿!"
琴酒的动作突然僵住了。他看着影山济,眼神复杂得让人心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手,声音低了下去:"这次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影山济追问,心怦怦直跳。
琴酒没回答,只是从怀里掏出那个金属装置,塞到影山济手里。装置还带着他的体温,烫得影山济手一抖。
"拿着它,去横滨港的17号码头,"琴酒的声音很轻,"会有人接应你。"
影山济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集装箱那边传来知佳的哭声。他心里一紧,刚要过去,就看见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冲了出来,手里都拿着枪。
"公安!不许动!"为首的人大喊,声音很熟悉。
影山济眯起眼睛,认出那人是黑田兵卫,公安的高级官员。这下麻烦大了。
"走!"琴酒猛地推开影山济,自己冲了出去,枪口喷出火花。
"琴酒!"影山济喊了一声,想去追,却被黑田的人拦住了。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打在集装箱上,溅起一片火星。
影山济咬咬牙,转身往知佳哭的方向跑。他得先保证那个孩子的安全。
找到知佳的时候,小女孩吓得缩在集装箱角落,脸都白了。影山济一把抱起她,低身往南边跑。身后枪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爆炸声。
"别怕,我们马上就安全了。"影山济安慰知佳,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琴酒一个人对付那么多公安,能撑多久?
跑出没多远,影山济突然感觉怀里的知佳动了一下。他低头一看,小女孩正指着他手里的金属装置。
"那个......"知佳的声音抖抖的,"上面有妈妈的记号。"
影山济愣了一下,仔细看那个装置。果然,在条形码旁边,刻着一个小小的蝴蝶图案——和他母亲后颈的胎记一模一样。
他的心猛地一沉。琴酒早就知道了?他一直瞒着自己?
"为什么......"影山济喃喃自语,感觉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影山济立刻转身举枪,却看见琴酒摇摇晃晃地跑了过来,胳膊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指尖往下滴。
"你怎么来了?"影山济又惊又喜,还有点生气。
琴酒没说话,一把夺过影山济手里的金属装置,塞进自己怀里。他的脸色惨白,嘴唇都没了血色。
"快走。"琴酒拉着影山济就跑,脚步虚浮。
影山济想问什么,却被他拽得踉踉跄跄。知佳在怀里小声啜泣着,小手紧紧抓着影山济的衣服。
跑了没多远,前面突然出现了几个公安的人。琴酒立刻把影山济护在身后,举枪就要射击。可他刚抬手,就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琴酒!"影山济赶紧扶住他,发现他背上全是血。
"别管我......"琴酒推开他,声音微弱,"带着知佳走......"
影山济看着围上来的公安,又看看怀里瑟瑟发抖的知佳,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他知道琴酒说得对,他必须保护好知佳。
可他怎么能丢下琴酒?
就在这时候,黑田兵卫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枪指着他们。"影山先生,琴酒先生,"他冷笑一声,"好久不见。"
影山济把知佳护在身后,紧握着手里的枪。"放我们走。"他声音发紧。
黑田笑了笑,摇摇头。"普罗米修斯的秘密,组织的名单,还有雪莉的下落......你们知道得太多了。"
影山济的心沉到了谷底。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这时候,琴酒突然动了。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扑向黑田。黑田没料到他还能动,被扑了个正着。两人滚在地上扭打起来。
"快走!"琴酒大喊,声音里全是血沫。
影山济咬咬牙,抱起知佳就跑。身后传来枪声和惨叫声,他不敢回头。
跑到水道边,影山济看见一艘小船停在那里,正是琴酒说的接应船。他跳上船,发动引擎,却迟迟没有开船。
他回头望向造船厂,那里火光冲天,枪声不断。
琴酒还在里面。
影山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该走,为了知佳,也为了那些还没查清的真相。
可他的身体不听使唤。
就在这时,岸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影山济立刻举枪,却看见琴酒一瘸一拐地跑了过来,身上全是血,手里还拖着黑田兵卫的尸体。
"发什么呆?"琴酒低吼着跳上船,"开船!"
影山济愣了一下,赶紧发动小船。引擎轰鸣着,小船冲破波浪,向着横滨港的方向驶去。
船舱里一片沉默,只有雨点击打船顶的声音,还有知佳偶尔的啜泣声。
影山济看着琴酒靠在船舱壁上,脸色惨白,眼睛紧闭。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想看看他的伤口。
琴酒突然抓住他的手,睁开眼睛。那双灰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吓人。
"那个芯片......"影山济鼓起勇气,终于问出了口,"上面有我母亲的记号。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琴酒沉默了很久,久到影山济以为他不会回答。然后,他轻轻点了点头。
影山济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厉害。"为什么不告诉我?"声音有点发抖。
琴酒避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的雨幕。"你母亲......她还活着。"
影山济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普罗米修斯计划需要活体容器,"琴酒的声音很轻,"你母亲是最完美的实验品。贝尔摩德一直把她藏在某个地方。"
影山济感觉脑子一片空白。母亲还活着?这个消息像惊雷一样炸得他头晕目眩。
"那个芯片......"影山济看着琴酒怀里的装置,"和我母亲有关?"
琴酒点点头。"里面有她的记忆数据。"
影山济突然明白了。琴酒一直在保护他,不想让他卷入这场危险的漩涡。可他却误会了他。
"对不起......"影山济低下头,声音哽咽。
琴酒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动作很轻,却让影山济心里暖暖的。
小船在雨幕中前行,远处的城市灯火朦胧。影山济看着靠在船舱壁上睡着的琴酒,还有怀里已经安静下来的知佳,突然觉得,不管前路多么危险,只要有他们在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
"我们接下来去哪?"影山济轻声问,虽然知道琴酒可能听不见。
仿佛是回答他的问题,琴酒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笑。
影山济握紧了手里的枪,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他都会保护好琴酒和知佳,找出真相,救出母亲。
游戏,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小船驶入横滨港17号码头时,雨势终于小了下去,变成细密的雨丝。岸边一盏老旧的航标灯有气无力地闪烁着,把浑浊的海水照得忽明忽暗。
影山济把船缆扔上岸,用力拽了拽,确认系牢固了才转身抱起知佳。小女孩在他怀里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琴酒已经靠在船舱壁上闭上了眼睛,脸色比刚才还要白。影山济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扶他起来。琴酒的身体很沉,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醒醒,我们到了。"影山济轻声说。
琴酒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有些涣散。他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影山济,慢慢站直身体。"先找地方落脚。"他声音嘶哑,每走一步都有些踉跄。
影山济扶着他走上码头,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板往仓库区走。知佳在他怀里动了动,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又沉沉睡去。
码头深处有一排废弃的仓库,看起来很久没人用了。影山济选了最里面的一间,推开门,扬起一阵灰尘。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个破旧的木箱和一张锈迹斑斑的金属桌。影山济把知佳放在一个铺着旧帆布的木箱上,又扶着琴酒坐在地上。
"我去找点水和吃的。"影山济说,转身就要往外走。
琴酒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别走远。"他看着影山济的眼睛,灰眸子里翻涌着影山济看不懂的情绪,"外面不安全。"
影山济点点头。"我知道。"他抽出自己的手腕,"我很快回来。"
走出仓库,雨已经停了。海风吹在脸上,带着咸湿的气息,让头脑清醒了不少。影山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脚步轻快地向码头边缘的便利店走去。
便利店的灯光在空旷的码头上显得格外明亮。影山济推门进去,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店员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孩,正低着头玩手机,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影山济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样子,愣了一下。
影山济没理会她的目光,径直走到货架前,拿了几瓶水、一些面包和罐头。他还拿了两包香烟和一个打火机,是琴酒平时抽的牌子。
付账的时候,女孩一直偷偷打量他。影山济拿出钱包,里面的现金不多了。他皱了皱眉,把几张纸币放在柜台上。
"需要帮忙吗?"女孩突然开口问,声音细弱蚊蝇。
影山济愣了一下,摇摇头,拿起东西快步走了出去。他不想惹麻烦,尤其是现在。
回到仓库时,琴酒正靠在墙上抽烟,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知佳还在熟睡,呼吸均匀。
影山济把水和食物放在地上,扔给琴酒一包烟。琴酒接住,夹在耳朵上,继续抽手里的。
"有什么发现吗?"影山济问,打开一瓶水喝了一口。
琴酒摇摇头,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昏暗的光线下弥漫开来,模糊了他的表情。"暂时安全。"
影山济撕开面包包装,咬了一口,喉咙干得发疼。他看了看琴酒,发现他根本没动那些吃的,只是不停地抽烟。
"你不吃点东西?"影山济问。
琴酒摆摆手,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灭。"没胃口。"他站起身,走到金属桌前,从怀里掏出那个金属装置,放在桌上。
影山济也跟着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装置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那个蝴蝶标记格外清晰。
"这里面真的有我母亲的记忆数据?"影山济轻声问,手指悬在装置上方,不敢触碰。
琴酒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在装置侧面的凹槽里划了一下。装置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弹开一个小盖子,露出里面的接口。
"需要特殊的解码器才能读取。"琴酒说,"组织在横滨有个 safe house,里面应该有设备。"
影山济看着他。"你早就计划好了?"
琴酒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脸上。"从拿到芯片开始。"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我欠你母亲一条命。"
影山济愣住了。"你认识我母亲?"
琴酒沉默了片刻,走到仓库门口,警惕地看了看外面,然后关上门。"二十年前,我还是组织的底层成员,执行任务时出了差错,是你母亲救了我。"
影山济的心跳开始加速。"她是组织的人?"
"不。"琴酒摇头,"她是被组织胁迫的科学家。普罗米修斯计划的核心理论就是她提出的。"他走到影山济面前,眼神复杂,"她发现组织想把理论用于军事,就想毁掉所有研究成果,带我一起逃了出来。"
"后来呢?"影山济追问,手心开始冒汗。
"她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说要回去拿最重要的数据,"琴酒的声音有些沙哑,"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影山济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母亲失踪和组织有关。难怪琴酒一直瞒着他,难怪他对那个芯片如此重视。
"所以,你一直在找她?"影山济问。
琴酒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影山济。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笑容温柔,和影山济记忆中的母亲一模一样。
影山济的眼眶突然发热,他赶紧别过头,假装整理东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把照片还给琴酒。
"safe house 在哪里?"影山济问,声音有些发紧。
琴酒收起照片,报了个地址。"在唐人街附近,一家叫做'兰'的茶馆。"
影山济点点头,把地址记在心里。"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天亮以后。"琴酒看了看窗外,"现在出去太危险。"
仓库里陷入沉默。影山济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脑子里乱成一团。母亲还活着的消息让他欣喜若狂,可想到她还在组织手里,又让他心如刀绞。
不知过了多久,影山济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猛地睁开眼睛,掏出枪,警惕地看向门口。
琴酒也同时站了起来,手放在腰间的枪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仓库门口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影山济的心跳骤然停止。他认得那个女人,是贝尔摩德。
"好久不见,阿夸维特。"贝尔摩德歪了歪头,笑容妩媚,"还有琴酒,你果然没死。"
琴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走进仓库,反手关上门。"普罗米修斯芯片有追踪器,你以为我会那么不小心?"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金属装置上,眼神变得锐利,"把它给我,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影山济握紧手里的枪,手心全是汗。他知道自己不是贝尔摩德的对手,琴酒又受了重伤,现在的情况糟透了。
就在这时,知佳突然醒了过来,看到贝尔摩德,吓得尖叫起来。
贝尔摩德的目光转向小女孩,笑容变得残忍。"这就是那个实验体的孩子?长得真像她母亲。"
影山济心里一紧,把知佳护在身后。"别碰她!"
贝尔摩德挑了挑眉,突然从风衣里掏出一把枪,指向知佳。"把芯片给我,否则这个孩子就没命了。"
影山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疼得无法呼吸。他看了看琴酒,琴酒也在看他,眼神里充满了挣扎。
"我数到三,"贝尔摩德的声音冰冷,"一......二......"
影山济咬咬牙,放下枪,慢慢走向桌子,拿起那个金属装置。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他不能让知佳有事。
"把它扔过来。"贝尔摩德说,枪口依然对着知佳。
影山济深吸一口气,手臂向后,做出投掷的动作。就在这时,琴酒突然动了。他猛地扑向贝尔摩德,把她撞倒在地。
枪声响起,子弹擦着影山济的耳边飞过,打在墙上,溅起一片灰尘。
"快走!"琴酒大喊,和贝尔摩德扭打在一起。
影山济立刻抱起知佳,冲向仓库的后门。他能听到身后传来打斗声和枪声,却不敢回头。
跑出仓库,码头上传来警笛声。影山济不知道是公安还是组织的人,只能抱着知佳拼命往前跑。
跑到码头边缘,他看到一艘快艇停在岸边,似乎是刚才贝尔摩德乘坐的。影山济来不及多想,抱着知佳跳上快艇,发动引擎。
就在快艇即将驶离码头时,仓库的后门突然被炸飞,火光冲天。影山济看到琴酒从火海里冲出来,身上着了火,贝尔摩德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琴酒!"影山济大喊,把快艇开了回去。
琴酒看到他,愣了一下,然后用力把一个东西扔了过来。影山济伸手接住,发现是那个金属装置。
"走!"琴酒大喊,转身向贝尔摩德扑去。
影山济没有犹豫,立刻调转方向,开足马力。快艇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影山济回头望去,只能看到码头方向的火光越来越亮,隐约还能听到枪声和爆炸声。他紧紧抱着知佳,手里攥着那个金属装置,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琴酒,一定要活着。
他在心里默念,把快艇开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