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很闷。
雨还在下，车窗外的霓虹灯在水洼里碎成斑驳的色块。林晚晴靠在座椅上，手指微微发凉，指节泛白。她看着窗外，眼神平静，却藏着一股压抑的情绪。
小雨缩在她身边，抱着那个破旧的日记本，像是抱着唯一的依靠。她的手心全是汗，时不时偷偷看一眼林晚晴的脸色，又迅速低下头。
顾夜寒坐在对面，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
他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了些，眼下有些青黑，像是很久没休息好。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有太多她读不懂的东西。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只有雨点敲打车窗的声音。
“你妈。”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她不在原来的医院了。”
林晚晴猛地转过头，眼神一冷：“你说什么？”
顾夜寒看着她，语气认真：“顾家把她转走了。”
林晚晴瞳孔一缩，呼吸瞬间急促了些。
“什么时候的事？”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三天前。”他说，“他们怕你回来找她。”
她手指狠狠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她咬牙，“她只是个病人！”
“他们想引你出来。”顾夜寒看着她，语气没有一丝波动，“所以才会放任你救走小雨。他们知道你会来找她。”
林晚晴心头一震。
她果然被盯上了。
她早就该想到的。
她不是傻子，顾家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可她没想到，他们会拿她母亲做诱饵。
她感觉胸口那股金光又开始躁动，像是要挣脱她的控制。
她咬紧牙关，努力压制着那股灼热的力量。
小雨在一旁听着，眼神越发慌乱。她紧紧抓着林晚晴的手，掌心全是汗。
“林姐姐……”她轻声叫她，声音有些发抖，“我们去哪？”
林晚晴看了她一眼，眼神柔和了些：“先带你离开这里。”
“然后呢？”小雨又问。
“然后……”她顿了一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去找我妈。”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只有雨点敲打车窗的声音，和她逐渐紊乱的呼吸。
顾夜寒忽然开口：“我知道她在哪。”
林晚晴猛地抬头看他。
“你妈。”他看着她，目光坚定，“她不在原来的医院了。顾家把她转走了。”
林晚晴瞳孔一缩。
“什么时候的事？”她声音冷得可怕。
“三天前。”他说，“他们怕你回来找她。”
她手指狠狠掐进掌心。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她咬牙，“她只是个病人！”
“他们想引你出来。”顾夜寒看着她，语气认真，“所以才会放任你救走小雨。他们知道你会来找她。”
林晚晴心头一震。
她果然被盯上了。
但她已经别无选择。
母亲还在等着她。小雨也在等着她。
她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
但她不能停下。
“顾夜寒。”她忽然睁眼，声音冷静而坚定，“你刚才说，你想帮我。”
“是。”他点头。
“那你现在就带我去她在哪。”
顾夜寒看着她，神色微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她看着他，眼神坚定，“我不怕他们。”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
小雨紧张地看着两人，心跳加快。
她看得出来，林晚晴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而顾夜寒，似乎也做好了某种决定。
过了几秒，他缓缓点头：“好。我带你去。”
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远处的街道在雨幕中模糊不清，仿佛一切都笼罩在一层无形的迷雾中。
林晚晴靠在座椅上，轻轻闭上眼。
她知道，这一趟，不是回家的路。
而是一条，再也回不去的路。
车驶入城郊时，雨势终于小了些。
林晚晴睁开眼，看到窗外一片荒凉。路灯昏黄，照着前方一座老旧的废弃医院。
她认得这个地方。
三年前，母亲就是在这里确诊ICU，当时顾家还包下了整层病房。
可现在，这里空荡荡的，像是被人遗忘了。
“就在这？”她低声问。
顾夜寒点头：“他们把人藏在这，没人会来查。”
林晚晴没再说话，拉开车门就下了车。
雨水打湿了她的衣领，她脚步稳健地朝医院走去。
小雨跟在她身后，紧紧抓着她的手。
顾夜寒走在最后，神色复杂。
三人走进医院大厅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墙皮剥落，地上满是积水和杂物。曾经的护士站早已无人值守，桌上堆满了灰尘。
“他们在哪？”林晚晴问。
顾夜寒抬手指了指楼上：“三楼。有个秘密病房。”
林晚晴点头，直接朝楼梯走去。
可就在她踏上第一级台阶的瞬间，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皱了皱眉。
这不是普通的冷。
这是……神力的残响。
她停下脚步，缓缓抬头看向楼上。
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是母亲。
她还活着。
但情况不对劲。
“小心。”她低声说，示意小雨留在楼下。
可小雨不肯松手：“我要跟你一起去。”
林晚晴看了她一眼，眼神柔和了些：“听话，等我。”
说完，她转身朝楼上走去。
脚步轻而稳，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顾夜寒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三楼走廊，空气更加阴冷。
尽头的一间病房门虚掩着，透出一丝微弱的光。
林晚晴走上前，轻轻推开门。
房间里，一个穿着白色病号服的女人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她胸口插着一根管子，连着一台老旧的呼吸机。
是她的母亲。
林晚晴快步走到床边，蹲下身握住母亲的手。
那手冰凉，几乎没有温度。
她心头一紧。
“妈……”她轻声唤她。
女人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
看到林晚晴，她嘴角动了动，想笑，却笑不出来。
“晴……晴……”
林晚晴眼眶一红。
她轻轻握住母亲的手：“我来了，没事了。”
可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灼痛。
那股金光又开始躁动。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它爆发。
可这一次，比之前更难压制。
她额头渗出冷汗，呼吸急促。
“你怎么样？”顾夜寒注意到她的异常，上前一步。
“没事。”她低声道，但声音已经有些发颤。
母亲虚弱地看着她，眼神里透着担忧。
“你……变了……”
林晚晴愣住。
母亲怎么会知道？
她低头看着她，眼神复杂。
“妈，我现在只能这样。”她声音轻得像叹息，“但我一定会救你。”
母亲看着她，眼里有泪滑出。
她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晚晴猛地抬头。
有人来了。
她迅速起身，挡在母亲床前。
房门被推开。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握着一把银色手枪。
他冷冷地看着林晚晴：“林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林晚晴眼神一冷。
又是他们。
特殊事务处理组的人。
她缓缓后退一步，站在母亲床边。
“你们想做什么？”她问。
男人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的身体已经开始崩溃了。顾夜寒带你来这里，是在害你。”
林晚晴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他。
“林小姐。”男人继续说道，“你不是普通人。你体内那股力量，迟早会毁了你。与其这样挣扎，不如跟我们回去。”
“回去做什么？”她冷笑，“被你们关起来？”
男人眼神一冷：“我们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她嗤笑一声，“你们根本不懂什么是保护。”
男人举起了枪：“林小姐，别逼我们动手。”
林晚晴眼神一沉。
她缓缓抬起手，掌心泛起淡淡的金光。
下一秒，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撞向男人胸口。
他脸色一变，猛地后退一步，枪口晃了一下。
可他没倒下。
他撑住了。
“果然。”他低声说，“你还不是完整的神。”
林晚晴眉头一皱。
她感觉到了。
这次的神力，不如之前稳定。
就像……她的心，也在动摇。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嘴角再次扬起一抹笑：“你在犹豫。”
“我没有。”她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男人往前走了一步，语气缓了些：“林小姐，我知道你在挣扎。成为神，意味着放弃一切凡人的情感。可你……你还放不下。”
林晚晴眼神一暗。
她当然放不下。
母亲还在ICU里躺着，靠机器维持生命。
她答应过要救她。
她不能死，也不能完全变成神。
可她也不能让他们把她带走。
“我不需要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她低声说，“我只是告诉你——别逼我。”
男人看着她，眼神复杂。
“林小姐，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可以帮你控制这股力量。它会毁了你，如果你一直用它。”
“那是我的事。”
“可你身边还有别人。”他看了眼门外的小雨，“你确定你能保护好她？”
林晚晴回头看了眼小雨。
女孩缩在门口，眼神慌乱，紧紧抱着那个破旧的日记本。
她咬了咬牙。
“我会保护她。”她声音坚定，“就像我会保护我妈一样。”
男人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把所有责任都扛在自己肩上。可你不是超人，林小姐。你也会累。”
“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她冷冷地说，“我现在只想带她离开。”
男人沉默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好。今天我可以放你们走。但林小姐，我劝你一句——不要再来找顾家的人了。他们已经不值得你冒险。”
林晚晴眼神一冷。
“你说错了。”
她声音很轻，“我不是为了他们回来的。”
“那你是为了谁？”
她没有回答，而是转身拉住小雨的手：“走。”
小雨迟疑了一下，慢慢跟着她往前走。
铁门在她们面前吱呀作响，像是随时都会倒塌。
男人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背影，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林小姐。”他忽然开口，“你知道吗？顾夜寒最近……一直在找你。”
林晚晴脚步一顿。
她没有回头。
“我知道。”
说完，她推开铁门，带着小雨走了出去。
雨还在下。
远处的街道空无一人，路灯在水洼里投下模糊的光。
林晚晴拉着小雨快步走向街口，准备拦车。
可就在她们快要走到路口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停在她们面前。
车窗降下。
顾夜寒坐在后排，目光落在林晚晴身上。
他穿着一件深色西装，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格外亮。
“林晚晴。”他开口，声音低沉，“你要去哪？”
林晚晴没有回答。
她只是看着他，眼神平静，却透着一丝防备。
顾夜寒似乎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但我必须来。”
“为什么？”
“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不是那种会丢下别人不管的人。”他说，“所以……让我陪你走一段路，好不好？”
林晚晴沉默了。
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不会轻松。
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未完待续\]林晚晴的手指在车门把手上停顿了半秒。
雨点打在她肩头，顺着衣领滑进锁骨。她能感觉到小雨在发抖，也能感觉到身后顾夜寒的目光像一根看不见的线，缠着她的后颈。
车门开了。
后座腾起一股暖风，混着淡淡雪松香。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味道。
“上车。”顾夜寒往里挪了挪，空出座位。
林晚晴没动。
她盯着他领口露出的一截衬衫，第三颗纽扣还是歪的——和高中时一样，他永远扣不好那颗扣子。
“我只是来接我妈。”她说，“不需要你插手。”
“我知道。”他声音低得像叹息，“可你现在走不了。”
小雨忽然拽了拽她衣角：“林姐姐……那边有人。”
林晚晴回头。
街角阴影里站着几个穿黑风衣的人，伞檐压得很低。她认出其中一个是刚才在医院里的男人。
“他们在等你用神力。”顾夜寒说，“你刚才已经失控两次了。”
她掌心还残留着金光的余温。第一次是推开病房门的时候，第二次是对付那个持枪的男人。每次使用神力，胸口就像被火舌舔舐，痛感直钻脊椎。
“所以呢？”她冷笑，“你想帮我？”
“我想送你们去安全的地方。”他看着她，眼神认真得可怕，“只有我能。”
车窗上倒映着他的脸，比上次见面又瘦了些。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像是随时会断掉。
小雨缩在她身后，抱紧了那个破旧的日记本。封面的皮质已经发黄，边角磨出了毛边。
“我不会回顾家。”林晚晴说。
“不是回顾家。”他摇头，“是去我准备的地方。”
雨越下越大。
积水漫过人行道，漫过她的鞋尖。她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两下，和雨滴砸在车顶的节奏重合。
“上车。”他说，“这次我说什么都会护住你。”
后视镜里，男人举起了手机。闪光灯亮了一下。
她突然明白了。
“他们已经在拍。”她低声说，“你是故意来的？”
顾夜寒瞳孔微缩。
“林晚晴……”
她猛地拉开后车门，一把将小雨推进去。自己跟着坐进去，砰地关上门。
“开车。”她对司机说。
车子猛地启动。
后窗玻璃上贴满雨水，模糊了外面的世界。她看见顾夜寒追了几步，然后停在原地，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小雨抱着日记本，眼睛红红的：“林姐姐……”
“没事。”她握住女孩的手，“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里。”
可下一秒，手机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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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图是她刚下车时的样子，头发湿贴在脸上，眼神凌厉得不像普通人。
她手指一颤。
这不是新闻，是通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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