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儿刺得人鼻腔发酸。林晚晴坐在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墨玉手链。那串珠子自从昨晚就再没离开过她的手腕,此刻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得难受。
白薇薇还在手术室里。从她们赶到顾家开始,这场风波就没停过。先是她和顾夜寒摊牌,接着白薇薇突然腹痛难忍,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结果。
"病人情况稳定了。"医生走出来,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不过需要静养。最近别再吃那些药了,再这么折腾下去迟早出事。"
林晚晴站起身,点了点头。她看着紧闭的手术室门,忽然想起三年前母亲躺在ICU里的样子。那时候她跪在医院走廊,求顾夜寒多给点钱,他冷着眼说除非她签下离婚协议。
"姐?"白薇薇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护士推着轮椅出来,白薇薇脸色还是发白,但眼神比之前亮了些。
林晚晴没应声,只是上前扶住她的胳膊。白薇薇的手腕细得吓人,骨头硌得她掌心发疼。
"去我那儿休息几天吧。"她说。
白薇薇愣了下:"你不怕我再害你?"
"你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哪还有力气害人。"林晚晴松开手,"而且..."她顿了顿,"我得知道更多关于我妈的事。"
两人沉默着往外走。医院门口阳光刺眼,林晚晴眯起眼,却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窗摇下来,露出顾夜寒的脸。
"上车。"他说。
林晚晴站在原地没动。她还记得昨晚他攥住她手腕时的样子,那种复杂的眼神现在又出现在他脸上。
"你要带我去哪?"
"你不是想解开芯片密码?"他看了眼轮椅上的白薇薇,"总得找个安静的地方。"
白薇薇突然抓住林晚晴的衣角:"别去。他爸在等你送上门。"
林晚晴低头看着那只手。白薇薇的指甲掐进掌心,指节泛白。她忽然意识到,这个曾经处处针对她的女人,现在反而在担心她。
"放心。"她轻轻拍了拍白薇薇的手背,"这次我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车子驶向郊外时,林晚晴靠着车窗,看着路边飞速倒退的树影。墨玉手链突然发烫,她低头看去,珠子表面浮现出细小的金纹,像活过来一样游动。
"你知道这手链是谁给你的吗?"顾夜寒忽然开口。
"我妈留下的。"她回答。
"不,是你出生那天戴上的。"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那时候顾家老爷子还活着,他说这手链能压制你的力量。"
林晚晴盯着自己的手腕。记忆里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一个穿黑袍的女人抱着婴儿,往她手腕上套着什么。那女人的侧脸和白薇薇的母亲有几分相似。
车子停在一栋老宅前。院子里杂草丛生,藤蔓爬满了墙。林晚晴跟着顾夜寒走进屋内,灰尘在阳光里打着旋儿。
"密码就是你生日。"他在书房停下脚步,"但解开之后..."他犹豫了一下,"可能会唤醒你体内的神格。"
林晚晴伸出手。顾夜寒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金属盒,里面躺着个巴掌大的装置。她认得这东西——每次体检时医生都会用它扫描她的后颈。
"准备好了吗?"他问。
她点头。当那个冰冷的东西贴上皮肤时,一阵剧痛猛地窜上来。她咬住嘴唇,指甲掐进掌心。金纹从手链蔓延到脖颈,像蛛网一样扩散。
顾夜寒突然抓住她的肩膀:"撑住!"
疼痛中,她听见遥远的声音在耳边回响。那是她从未听过的声音,带着古老而威严的力量。画面在她眼前闪现:血月当空,黑袍祭司跪成一圈,中间站着个襁褓中的婴儿。有人将墨玉手链戴上那婴儿的手腕,念出晦涩的咒语。
"晚晴!"顾夜寒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倒在对方怀里。墨玉手链已经恢复平静,但空气中残留着若有若无的金光。
"你看到了什么?"他问。
"过去的事。"她坐直身子,"我出生那天发生的事。"
顾夜寒松开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银色小片:"这是顾家最后的秘密。"
林晚晴接过钥匙碎片,指尖触碰到金属的瞬间,心脏猛地一跳。这感觉和昨晚拿到白薇薇那半把钥匙时一模一样。
"你爸想要什么?"
"他想用你换永生。"顾夜寒的声音很轻,"所以才会和林建国合作。"
林晚晴站起来走到窗边。院子里野花盛开,蝴蝶在风中起舞。她想起母亲还在医院躺着,想起白薇薇苍白的脸,想起那个临终托孤的女人。
"我们得去找另一个人。"她说。
"谁?"
"那个说我不是亲生女儿的老医生。"她转身看向顾夜寒,"他知道的比我想象中多。"
车子重新启动时,林晚晴摸了摸后颈。那里还有些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墨玉手链微微震动,她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林晚晴攥着那枚银色小片,指尖微微发颤。窗外掠过的树影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后颈处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
"先去医院。"她说。
顾夜寒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方向盘上的指节泛白,车子转了个弯,朝着市区方向驶去。
车流渐渐密集。林晚晴低头看着掌心的金属片,边缘有些锋利,硌得她生疼。她想起昨晚白薇薇交到她手里的那半把钥匙——同样的触感,同样的不安。
医院门口的自动门缓缓开启。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混着走廊深处飘来的中药味。林晚晴快步走向病房,脚步声在瓷砖地上格外清晰。
病房里没人。
床头柜上放着个信封,压在水杯底下。林晚晴拿起信封,里面滑出一张照片。是她母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旁边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低头记录什么。
"老陈?"顾夜寒站在她身后,声音突然低沉下来。
林晚晴抬头,看见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下午三点,城南旧诊所。
手表显示两点半。她抓起外套往外走,脚步没停:"我们得赶在他离开前找到他。"
旧诊所藏在巷子深处。褪色的"仁和堂"牌匾挂在门楣上,玻璃橱窗里摆着几个落灰的药罐。门虚掩着,推开门时发出吱呀一声。
诊室里光线昏暗。老医生坐在木椅上,手里握着个泛黄的病历本。见他们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
"你果然来了。"他说。
林晚晴走到桌前,把银色小片拍在上面:"三年前我妈的诊断书,是不是你改的?"
老医生翻开了病历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一张化验单,墨迹已经晕染开。
"不是改,是重写。"他指着最下方的签名,"林建国让我写的,说是为了保险起见。"
顾夜寒忽然上前一步,阴影笼罩住整个桌面:"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老医生咳嗽两声,"你们迟早会来找我。所以他让我把这个给你。"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林晚晴接过,里面是几张照片。画面里是个年轻女人抱着婴儿,站在顾家门口。女人的侧脸和她有七分相似。
"这是..."她的声音有些发涩。
"你妈生前最后的照片。"老医生合上病历本,"那天她来诊所,说要把孩子托付给顾家。可第二天就出了事。"
林晚晴盯着照片。女人怀里的婴儿戴着墨玉手链,手腕上还贴着医院的条形码标签。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亲生父母?"她问。
"有的。"老医生站起身,从墙上取下一副老花镜,"不过..."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夜寒猛地转身,手按在口袋里。玻璃窗映出几个黑衣人的身影,正在靠近。
"顾老爷子的人。"他低声说。
林晚晴迅速把照片塞进口袋,跟着顾夜寒往后门跑。老诊所的木地板在脚下吱嘎作响,身后传来破门而入的声音。
巷子里阳光刺眼。两人冲出来时,一辆摩托车正等在拐角。骑手戴着头盔,朝他们伸出手。
"快上来!"
林晚晴犹豫了一瞬,还是跨上车座。顾夜寒紧随其后,手臂环住她的腰。引擎轰鸣,轮胎擦出一道黑痕。
身后传来枪声。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身后炸开,骑手猛地加速。林晚晴伏低身子,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后视镜里,几个黑衣人已经追了出来。
"去哪?"她大声问。
"城东码头!"顾夜寒的回答混在风里,"那里有我们要找的人!"
摩托车拐进主路,混入车流。林晚晴摸了摸口袋,照片边缘硌着她的手指。墨玉手链突然又开始发烫,像是在回应什么。
前方红灯亮起。摩托车减速的一瞬间,林晚晴看见对面公交车上坐着个熟悉的身影——白薇薇正望着这边,嘴角动了动。
嘴唇开合的形状很清晰。
"小心背后!"
林晚晴猛地回头。一辆黑色轿车正从侧后方冲来,车头撞向他们的后轮。
摩托车剧烈晃动。顾夜寒猛打方向,车身倾斜着擦过护栏。林晚晴感觉整个人都要甩出去,手指死死抓住车座边缘。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地响起。
就在即将翻车的瞬间,她看见那辆黑色轿车里,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人。那人手里举着个东西,闪着金属的光。
和她口袋里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