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雨夜剖白**

**——凌晨3:28，雨越下越大。**

许棠把周宁夏塞进浴室，扔给她一套干净睡衣，命令道："热水冲二十分钟，不然感冒了还得我照顾你。"

周宁夏机械地拧开花洒，滚烫的水流砸在皮肤上，却感觉不到疼。雾气很快模糊了镜子，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掐痕——那是她在看到药罐时无意识留下的。

**"她每天都在吃这些药。"**

**"而我居然不知道。"**

门外传来许棠打电话的声音："对，请一周假......不，她不会自杀的，有我在呢......"

周宁夏扯了扯嘴角。许棠总是这样，嘴上不饶人，却比谁都细心。大学时代她们同寝室，每次她熬夜复习，许棠都会假装"不小心"多买一份宵夜扔给她。后来她进医院实习，连续三天没合眼晕倒在走廊，是许棠直接冲进主任办公室拍桌子："你们这是谋杀！"

——而现在，许棠又来了，像一道闪电劈进她最黑暗的夜晚。

周宁夏关掉水龙头，发现许棠连牙膏都给她挤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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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许棠正在煮姜茶。**

"洗完了？"她头也不回，"把头发擦干。"

周宁夏裹着毛巾坐下，看着闺蜜忙碌的背影。许棠的卫衣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那个小小的纹身——一个医疗十字和一把扳手交叉的图案。那是她们大学毕业时一起纹的，象征着她成为医生，许棠成为医疗器械工程师的梦想。

"看什么看？"许棠把姜茶重重放在她面前，"喝。"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周宁夏被呛得咳嗽起来。许棠翻了个白眼，却还是伸手拍她的背："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许棠。"周宁夏突然开口，"你还记得大二那年，我妈妈忌日......"

"你躲在解剖室哭了一整晚，最后是我撬锁把你拖出来的。"许棠打断她，"怎么，现在要开始自虐回忆杀了？"

周宁夏握紧杯子："我只是......"

"只是觉得自己很失败？很无能？"许棠冷笑，"周宁夏，你救了那么多人，就因为没发现奶奶的病情，就要否定自己的一切？"

窗外炸响一道惊雷，照亮了许棠发红的眼眶。

"你以为就你痛苦？"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我他妈看着你这样......"

话没说完，周宁夏突然抱住她。许棠僵了一下，随即恶狠狠地回抱住她："操，别把鼻涕蹭我衣服上。"

但周宁夏感觉到肩膀处的湿意——许棠哭了。

这个永远嚣张跋扈的女孩，为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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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6:05，雨停了。**

许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个空药罐。周宁夏轻轻给她盖上毯子，走到阳台上。

晨光微熹，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泥土味。她掏出手机，发现十几个未接来电，除了林毅的，还有医院的。

最新一条短信是科室主任发来的：**"周医生，今早第一台手术患者点名要你主刀，是个肝移植。患者情况特殊，看到速回电。"**

周宁夏望着远处逐渐亮起的天色。

奶奶的信还躺在茶几上，那句"你的钱该留着给自己，好好生活"在晨光中格外清晰。

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主任电话："喂，是我......对，我马上回医院。"

挂断电话，她回头看了眼熟睡的许棠，轻轻关上门。

**——生活总要继续。**

**——而有些人，值得她继续拿起手术刀。**

林毅的便签还贴在冰箱上，周宁夏犹豫片刻，还是拍了张照片存在手机里。

晨风吹起她的发梢，带着雨后的清新。她最后看了一眼奶奶的老房子，转身走进晨曦中。

雨夜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