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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训结束那天，屿没提前说，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到了林凝家楼下。他拎着个行李箱站在单元门口，给她发消息时，指尖还带着点紧张的微颤。

【屿：下楼，有东西给你。】

林凝从窗户往下看，看到他穿着件干净的白T恤，行李箱上贴满了各地比赛的纪念贴纸，像个刚结束旅行的少年。她抓起外套跑下楼，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

“你怎么回来了不先说一声？”她站在他面前，才发现他瘦了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却笑得格外亮。

“想给你个惊喜。”他弯腰打开行李箱，里面没装多少衣物，反而塞满了东西——有客场城市的特产糕点，有集训基地附近买的手工钥匙扣，还有个包装精致的盒子，“这个是给你的。”

盒子里是支画笔，笔杆是银色的，刻着细小的纹路，像他项链上的打野刀图案。“教练说附近有个老匠人做的，说适合画细节。”他挠了挠头，“我也不懂，就觉得好看。”

林凝握着画笔，笔杆的温度刚好贴合掌心，她忽然想起他送的第一个钥匙扣，也是这样，不贵重，却藏着认真的心意。

“基地的糖醋鱼还留着吗？”她故意逗他。

“早就让厨师准备好了，就等你去。”他提起行李箱，“现在就去？”

训练基地的食堂里，厨师果然端上了一大盘糖醋鱼，酸甜的香气漫开来。屿给她夹了块没刺的鱼肉：“快尝尝，我特意让多放了糖。”

队员们路过时，都笑着打趣：“屿哥这是把‘家属’带来视察了？”

屿没反驳，只是看着林凝的眼神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林凝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低头扒拉着米饭，耳朵却悄悄红了。

吃完饭，屿带她去了训练室。和上次不同，休息区的沙发整理得整整齐齐，桌角的能量饮料罐换成了绿植，连她上次坐过的椅子上，都多了个可爱的靠垫。

“辅助说……女生可能喜欢这些。”他解释道，语气里带着点不自然。

林凝看着那个印着打野刀图案的靠垫，忽然明白，那些他没说出口的在意，都藏在这些细微的改变里。

那天晚上，他们又开了一局游戏。林凝的豹女进步很大，虽然偶尔还是会扎空标枪，但已经能跟上屿的节奏。最后一波团战，她居然用豹形态的Q技能救下了残血的他。

“可以啊辅助，”屿在语音里笑，“这波比我还秀。”

游戏结束后，两人没立刻退出，看着屏幕上并肩站立的两个英雄，沉默了很久。

“林凝，”屿忽然开口，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带着点电流的温柔，“我有话想对你说。”

“嗯，你说。”

“我以前觉得，赢比赛是最重要的，打野刀是武器，野区是战场。”他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但遇到你之后，我发现……野区的风，不如你头发的味道好闻；奖杯的光，不如你看我的眼神亮。”

林凝握着鼠标的手停住了，心跳像被放大了无数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我不想只做你的野王，也不想只和你拉钩约定。”他的声音里带着点紧张的沙哑，却异常坚定，“我想……做能牵你手走在街上的人，想在你画画时给你递颜料，想在每次比赛结束后，第一个看到你。”

屏幕上的英雄还在轻轻晃动，像在为这段告白伴奏。林凝吸了吸鼻子，笑着说：“野王的告白，比抢大龙还突然。”

“那……你愿意吗？”他的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你上次问，轨迹的重叠算不算约定。”林凝看着屏幕里他的游戏ID，一字一句地说，“现在我告诉你，算。而且我希望，这条重叠的轨迹，能走很久很久。”

耳机里传来他松了口气的声音，夹杂着压抑不住的笑意。林凝仿佛能看到他此刻的样子——耳尖发红，嘴角上扬，像个赢得了全世界的少年。

“那明天……”他试探着问，“可以约你去看《轨迹》展的最后一天吗？”

“当然可以，”她笑着说，“不过这次，要牵着手去。”

“好。”

挂了语音，林凝看着屏幕上的游戏界面，忽然觉得，那些曾经隔着屏幕的互动，那些小心翼翼靠近的试探，都在这一刻有了最温柔的答案。她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又看了看桌上的画笔，忽然明白，最好的恋爱，不是轰轰烈烈的仪式，而是像这样——他把你放进他的生活细节里，你也愿意把他写进自己的未来里。

手机震了震，是屿发来的消息：【晚安，女朋友。】

林凝笑着回复：【晚安，男朋友。】

窗外的月光落在书桌上，照亮了那两个并排的钥匙扣，也照亮了屏幕上还没退出的游戏界面。属于他们的故事，从虚拟到真实，从试探到确定，终于在这一刻，写下了最动人的转折。而接下来的路，他们会牵着手，慢慢走，把剩下的二十七章，都写成属于彼此的，温暖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