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轨迹》展最后一天的路上，屿的手几次想伸过来，都在快要碰到林凝指尖时收了回去。还是林凝先笑出了声，主动牵住他的手：“不是说好了牵着手去吗？”

他的手很暖，掌心带着点薄茧——是长期握鼠标和键盘磨出来的，却意外地让人安心。被她握住的瞬间，他的手指僵了一下，随即反手握紧，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有点紧张。”他低声说，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牵女朋友的手有什么好紧张的？”林凝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语气里带着点调皮，“难道野王只敢在游戏里冲锋陷阵？”

“才不是。”他立刻反驳，脚步却下意识放慢，像是想把这段路走得久一点。

美术馆里人比上次多，大概是最后一天的缘故。他们沿着展区慢慢走，手一直没松开，偶尔碰到其他观展的人，也只是轻轻避开，很快又重新牵回一起。

走到《重叠》那幅画前，林凝停下脚步：“你看，我们现在就像这幅画。”

红与蓝的色块在画布中央融成温柔的紫，边缘却还保留着各自的棱角。屿看着画，又看看她，忽然说：“但我们比画好，画不能牵手。”

林凝被他直白的话逗笑，旁边有个小朋友指着他们说：“妈妈你看，他们的手像粘在一起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手却握得更紧了。

离开美术馆时，门口有卖纪念章的，屿拿起印章，在两人的画册上各盖了一个——是《轨迹》展的logo，两个交错的圆环。

“这样就不会忘了。”他把画册递给她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像有微弱的电流划过。

下午阳光正好，他们没打车，沿着街边慢慢逛。路过一家玩偶店，林凝被橱窗里的豹子玩偶吸引，那玩偶穿着迷你的打野服，手里还拿着个小标枪。

“像不像你玩豹女的时候？”她指着玩偶笑。

屿拉着她走进店里，直接把玩偶抱在怀里：“买了。”

“不用……”

“给女朋友买玩偶，天经地义。”他说得理直气壮，付钱时还特意让店员给玩偶系了个蝴蝶结，“这样更可爱。”

林凝抱着豹子玩偶，感觉像抱着个小小的他，心里甜丝丝的。

走到上次那家奶茶店，屿非要再买两杯：“庆祝我们第一次牵手约会。”

靠窗的位置还是空着，他们坐下时，林凝发现他把手机屏保换了——是顾言之发的那张客场背影照，路灯下，两个影子紧紧依偎。

“顾言之说这张有氛围感。”他解释道，眼神里带着点小得意。

“确实有。”林凝拿出自己的手机，屏保还是那张他举奖杯的照片，只是现在看，多了层不一样的意义。

喝到一半，屿的手机响了，是战队经理打来的，说晚上有个赞助商的晚宴，让他务必参加。

“要去很久吗？”林凝问。

“大概到九点，”他有点不情愿，“结束了我来找你。”

“不用啦，太晚了。”林凝摇摇头，“你好好应酬，结束了发个消息就行。”

他还是不放心，反复叮嘱：“那你到家了一定告诉我，不许熬夜等我。”

“知道了，管家公。”

送林凝到小区楼下，屿看着她怀里的豹子玩偶，忽然说：“这个就当……我们的第一个情侣信物？”

“算啊，”林凝笑着捏了捏玩偶的耳朵，“那我明天把它带去画室，让它看着我画画。”

“那我训练的时候，就把你送的饼干放在桌上。”他看着她，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这样就像你在旁边一样。”

林凝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像羽毛拂过。

“这是奖励你的。”她说完，转身跑进楼道，心跳得像要炸开。

屿愣在原地，手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脸颊烫得能煎鸡蛋。直到楼道里传来她的声音“记得发消息”，他才反应过来，用力挥了挥手，嘴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晚宴上，屿全程心不在焉，频频看手机。辅助撞了撞他的胳膊：“想什么呢？魂都飞了。”

“没什么。”他嘴上否认，手指却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给林凝发消息：【晚宴好无聊，还是和你逛马路有意思。】

林凝很快回了：【乖，好好吃饭，别给野王丢脸。】

他看着消息笑出声，被旁边的赞助商打趣：“小屿今天心情很好啊，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屿举起酒杯，眼里的笑意藏不住：“嗯，是有好事。”

好事就是，有人在等他的消息，有人会因为他一句话就笑，有人让他觉得，赢比赛很重要，但比赢比赛更重要的，是能和她分享每一个平凡的瞬间。

九点刚过，他就借口不舒服提前离席，一路快步走到林凝家楼下。路灯下，他看着二楼的窗户亮着灯，像颗温暖的星星。

他没打电话，只是发了条消息：【我在楼下。】

很快，窗户打开，林凝探出头，脸上带着惊喜：“不是让你别来吗？”

“想看看你。”他仰头看着她，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就看一眼。”

“等我下来。”

林凝跑下楼，身上还穿着家居服，头发有点乱，却在看到他时笑得很甜。两人没说话，只是站在路灯下看着彼此，像有说不完的话，又觉得什么都不用说。

“上去吧，”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又温柔，“明天……明天我休息，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保密。”他眨了眨眼，像个藏着小秘密的孩子，“保证你喜欢。”

回到家，林凝把豹子玩偶放在床头，又看了眼手机——屿发来的消息：【今天很开心。】

她笑着回复：【我也是。晚安，男朋友。】

【屿：晚安，女朋友。明天见。】

窗外的风很轻，林凝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又看了看桌上的画笔，忽然觉得，牵手的温度，比任何华丽的承诺都更真实。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在意——是紧张的牵手，是幼稚的玩偶，是晚宴上的牵挂，是深夜的探望——正在把“喜欢”这两个字，慢慢酿成最甜的酒。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走到最温柔的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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