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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队的车比想象中来得快，黑色的商务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驾驶座上的男生冲林凝挥了挥手：“是林凝吧？屿哥让我来接你。”

林凝拉开车门坐进去，车里还坐着两个穿着队服的少年，应该是战队的替补队员，看到她时眼神里带着点好奇，却很有分寸地没多问。

“我们去训练基地？”林凝系好安全带，随口问道。

“不是哦。”副驾驶的少年转过身，露出颗小虎牙，“屿哥说带你去看个‘秘密基地’。”

车子驶出市区，往郊外开去。窗外的高楼渐渐变成低矮的厂房，最后停在一栋看起来很普通的白色建筑前。门口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两个穿着黑色外套的人守在那里，看到车子时点了点头。

“到啦。”驾驶座的男生解开安全带，“屿哥在里面等你。”

林凝跟着他们走进建筑，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一层是开放式的训练室，十几个屏幕亮着，穿着队服的选手们正对着电脑操作，键盘敲击声密集得像雨点。往里走是个小型休息区，沙发上扔着几件外套，茶几上放着喝了一半的能量饮料，处处透着年轻男孩的随性。

“这边走。”小虎牙少年领着她上了二楼，推开一扇挂着“战术分析室”牌子的门。

屿正站在巨大的电子屏前，手里拿着支激光笔，屏幕上是游戏地图的动态演示。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身上还穿着训练用的黑色卫衣，头发有点乱，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却比直播间里更显真实。

“来了。”他放下激光笔，语气比平时轻快些，“给你看个东西。”

林凝走到他身边，才发现屏幕上是他刚才那场训练赛的复盘。他用激光笔点着地图上的一个角落：“上次你说想练用光影藏视野，这里就是个好位置。”

他开始讲解不同时间段的阳光角度对视野的影响，哪里能利用树影隐藏走位，哪里能借建筑物的阴影蹲伏。说到兴奋处，他会下意识地抬手比划，指尖差点碰到屏幕，又猛地收回去，耳尖微微发红。

“……大概就是这样。”他讲完，看向林凝，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像在等老师打分的学生。

林凝忽然想起顾言之说的“真实的流动感”。眼前的屿，没有镜头的过滤，没有系统的评估，只是个认真分享自己热爱事物的少年，眼里的光比任何高光操作都更耀眼。

“很厉害。”林凝由衷地说，“比我在攻略里看的清楚多了。”

屿的嘴角明显上扬了一下，却很快恢复平静，转身从桌上拿起个东西递给她：“给你的。”

是个钥匙扣，上面挂着个迷你的打野英雄模型，底座刻着个小小的“屿”字。

“战队周边，刚做出来的。”他说得有些含糊，“下次双排，你选辅助跟着我，我演示给你看怎么用光影蹲人。”

“好啊。”林凝接过钥匙扣，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心里却暖暖的。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欢呼，大概是哪组训练赛赢了。屿走到窗边往下看，嘴角噙着笑，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柔和了许多。

“他们总这样，赢了训练赛比拿冠军还激动。”他回头看林凝，“不过……这种时候最开心。”

林凝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往下看。训练室里的少年们互相击掌，有人把外套扔到空中，有人抱着队友的肩膀大笑，那些真实的喜悦像电流一样，隔着楼层也能感受到。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强度真实情感共鸣，触发最终奖励——系统模式切换为“陪伴模式”（评估功能永久关闭）。】

林凝看到提示时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地笑了。原来当她不再在意那些数字时，系统反而完成了最终的进化。

她拿出手机，关掉了最后一次系统提示，把那个刻着“屿”字的钥匙扣挂在包上。金属碰撞的轻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对了，”林凝忽然想起什么，“下周顾言之约我去看一个摄影展，讲赛场瞬间抓拍的，你要不要……”

话没说完，就被屿打断：“顾言之？是上次那个……美术馆的朋友？”

“嗯，他是个摄影师。”林凝点头。

屿沉默了几秒，忽然走到电子屏前，调出一张照片。那是他上次五连胜后，被队友抓拍的瞬间——他正低头看着屏幕，嘴角扬起一个没来得及掩饰的弧度，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

“这个，”他指着照片，语气有点硬，“比摄影展的好看。”

林凝看着他略显别扭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边，那些虚拟世界里的ID、操作、数据流，在这一刻都褪去了外壳，露出最真实的内核。

原来所谓虚实的边界，从来不是不可逾越的高墙。当真实的情感流动起来，当真诚的分享发生时，那些数字与现实、屏幕与目光、虚拟与真实，早就悄悄交融在一起，织成了一张有温度的网。

而她，正站在网的中央，看着那些交错的轨迹，在时光里，慢慢走向一个更确定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