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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余额突破五位数后，林凝决定去传说中“颜值水分重灾区”的颜值区探探底。

之前靠知识区和户外区的“黑马”赚得盆满钵满，她对那些纯靠脸吃饭的主播本没太大兴趣，但系统突然发布了新任务：【探索颜值区生态，对三名风格迥异的主播进行打赏，分析回报率差异。奖励：解锁“颜值稳定性评估”功能。】

点开颜值区首页，浮夸的礼物特效几乎要闪瞎眼。标题清一色是“颜值天花板在线撒娇”“哥哥的喉结会跳舞”，镜头里的主播们要么对着屏幕wink，要么故意凑近镜头展示五官，滤镜开得能磨平所有棱角。

【当前主播颜值评估：85分（滤镜加成10分）。打赏返回率预计：150%。】

林凝挑了个标题最显眼的“电竞帅哥”，主播正在打游戏，侧脸确实不错，下颌线清晰，但笑起来时牙龈露出太多，少了点精致感。她随手打赏了100元的“心动”。

【到账150元。】

数字跳出来的瞬间，她没什么感觉，甚至觉得这150元来得有点廉价。主播看到礼物，敷衍地说了句“谢谢宝宝”，视线都没离开游戏屏幕。

“果然水分大。”林凝咂咂嘴，划到下一个直播间。

这个是“国风美人”，穿着改良汉服，梳着复杂的发髻，正在弹古筝。镜头拉得很远，只能看到朦胧的侧脸和一双白皙的手。

【当前主播颜值评估：88分（氛围感加成5分）。打赏返回率预计：200%。】

林凝打赏了200元的“花雨”。主播停下动作，对着镜头浅浅一笑，梨涡很甜，却总觉得少了点灵魂，像幅精心绘制却没上色的画。

【到账400元。】

回报率达标，但林凝盯着屏幕，忽然想起顾言之讲《韩熙载夜宴图》时说的话：“真正的美人在骨不在皮，是举手投足间的气韵，不是对着镜子练出来的微笑。”

她继续划，手指在屏幕上顿住。

最后一个直播间很特别，标题是“素人逆袭计划”，主播是个男生，正在宿舍里背单词，穿着简单的灰色卫衣，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甚至还有几颗青春痘。

镜头很随意，就是手机架在书架上拍的，没有滤镜，能看到他额前的碎发和认真时微微蹙起的眉头。弹幕很少，偶尔有人问“主播不唱歌吗”，他只会抬头说一句“等我背完这页”。

【当前主播颜值评估：89分（真实度加成8分）。打赏返回率预计：250%。】

林凝有点意外。这男生五官不算顶尖，眼睛是单眼皮，鼻子也不够高挺，但组合在一起很舒服，尤其是专注时的眼神，干净得像山涧的泉水。

她想了想，打赏了500元的“加油”。

礼物特效弹出时，男生明显愣了一下，停下背单词的动作，认真地对着镜头鞠躬：“谢谢‘凝’的打赏，不过不用破费，我就是想记录自己考研的日常。”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点少年人的青涩，说完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几颗青春痘在镜头下清晰可见。

【到账1250元。】

看着这个数字，林凝忽然笑了。比那个88分的国风美人回报率还高，系统果然诚不欺我——真实的生命力，远比刻意营造的美感更有价值。

正准备退出时，她刷到了一个隐藏在角落的直播间，标题简单得只有两个字：“读诗”。

点进去的瞬间，喧嚣仿佛被按下静音键。

主播坐在窗边，夕阳的金光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他没看镜头，手里拿着本诗集，正在读聂鲁达的《二十首情诗与绝望的歌》。

“爱情太短，遗忘太长。”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像大提琴的弦被轻轻拨动，每个音节都带着情绪，却又克制得恰到好处。林凝这才看清他的脸——不算惊艳，却很耐看，尤其是嘴唇，薄而有棱角，读诗时微微抿起，有种沉静的力量。

【当前主播颜值评估：91分（气质加成10分）。打赏返回率预计：350%。】

林凝没犹豫，直接刷了个1000元的“月光”。

主播读完最后一句，才抬头看向镜头，眼里还带着诗里的怅惘。他对礼物特效视若无睹，只是问：“你喜欢聂鲁达？”

林凝打字：【喜欢他的真诚。】

主播笑了，眼角有细微的纹路，却让他看起来更真实：“我也是。我叫周砚，是个语文老师，晚上来这里读诗，纯粹是兴趣。”

那天晚上，林凝没再刷其他直播间，就蹲在周砚的房间里听他读诗。他读里尔克，读博尔赫斯，读北岛，声音里的情绪像潮水，时而汹涌，时而平静。

打赏的提示音偶尔响起，【到账3500元】，【到账1750元】……数字在涨，但林凝的注意力，早就从回报率转移到了那些流淌在声音里的文字上。

结束时，周砚说：“明天读海子，你来吗？”

林凝看着屏幕上他被月光照亮的侧脸，回复：【好。】

退出颜值区时，系统提示：【任务完成，解锁“颜值稳定性评估”功能。当前评估：真实气质＞刻意修饰，动态魅力＞静态五官。】

林凝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泛起的鱼肚白。她忽然明白，这系统所谓的“颜值回报率”，从来不止看脸那么简单。

就像顾言之的98分，赢在才华与颜值的平衡；周砚的91分，胜在气质与真诚的加持。而那些靠滤镜和套路堆砌的“颜值”，终究只是泡沫。

她点开与顾言之的聊天框，输入：【明天有空吗？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关于“美”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