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

沈厌愣住："什么？"

江烬已经掏出手机，对着两人交握的手拍了张照片，直接发到微博：【介绍一下，我家北极星@沈厌】。

沈厌的手机瞬间爆炸，消息提示音连绵不绝。他瞪着江烬："你疯了？"

"早就疯了。"江烬大笑，虎牙闪闪发亮，"从你说'我们终会相遇'开始。"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融成一体。

---

那晚的疗养院格外安静。

江妈妈已经睡了，床头柜上摆着新画的素描——三个小人手拉手站在雪地里，高个子的戴着耳钉，矮个子的戴着眼镜。

江烬把判决书复印件放进抽屉，轻轻吻了吻母亲的额头。沈厌站在窗边，看着月光照亮雪地，像撒了一层盐。

"在想什么？"江烬从背后抱住他。

"想你明天这时候已经在太平洋上空了。"

江烬沉默片刻，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是那枚刻着【Son's Choice】的黑色耳钉。

"帮我戴上。"他取下助听器，"左耳。"

沈厌小心地为他戴上耳钉，指尖拂过那个小小的耳洞。江烬疼得"嘶"了一声，却笑得灿烂："这样你就能随时找到我了。"

"什么？"

"北极星在左，银河支流在右。"江烬碰了碰两人的耳钉，"我们永远相连。"

窗外，积雪从枝头坠落，发出轻柔的声响。沈厌仰头吻住他，尝到雪与泪的味道。

离别前的最后一夜，他们相拥而眠，像两株扎根在彼此血肉里的树。

---

机场的日出比城市更早。

沈厌站在值机柜台旁，看着晨光透过玻璃幕墙洒进来，把江烬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行李箱已经托运，只剩下一个随身背包，鼓鼓囊囊塞满了沈厌昨晚做的雪花酥。

"到了发消息。"沈厌第三次重复。

江烬点头，左耳的黑色耳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突然抓住沈厌的手腕："跟我来。"

洗手间隔间狭小得可怜，两个成年男性挤在里面几乎转不开身。江烬反锁上门，一把扯下口罩吻上来。薄荷牙膏的味道混着眼泪的咸涩，这个吻又急又重，像要把未来四年的份都预支干净。

"呼吸，"沈厌轻拍他的背，"别紧张。"

"谁紧张了？"江烬抵着他的额头，"我就是想记住你嘴唇的......"

广播突然响起："乘坐CA981航班前往波士顿的旅客，请立即前往登机口......"

两人同时僵住。江烬的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把额头抵在沈厌肩上："......操。"

沈厌替他整理好衣领，指尖拂过那枚黑色耳钉："去吧，银河支流。"

--

回程的机场大巴空荡荡的。

沈厌坐在最后一排，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手机震动起来，是江烬发来的照片——登机牌和舷窗外的云海，配文：【已起飞，你的雪花酥被安检没收了】。

沈厌轻笑，回复：【活该】。

下一秒电话就打过来："喂？"

"AI精，"江烬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你到家没？"

"在路上。"

"记得吃早餐。"

"嗯。"

"别光'嗯'！冰箱第二格有包子，微波炉热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