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物

身后风铃轻响，老板娘抱着一摞书走出来："小沈，帮我把这些放阁楼？"

阁楼比记忆中更拥挤。纸箱堆到天花板，全是江烬这些年攒下的旧物——竞赛奖状、火车票根、用坏的耳机。沈厌在整理时发现一个标记着【S.Y.】的纸盒，里面整齐码放着所有他借给江烬的笔记，每本扉页都画了颗小星星。

最底下压着一本黑色笔记本。沈厌犹豫片刻，还是翻开了——

【2018.9.12

今天遇到个AI精，解题快得像机器

锁骨很好看，想咬】

【2018.11.3

沈厌的手腕上有伤

谁干的？杀了他】

【2019.1.15

接吻了

他嘴唇比想象中软】

沈厌猛地合上本子，耳根烧得发烫。阁楼的小窗映出他通红的脸色，雪花扑簌簌打在玻璃上，像某种无声的嘲笑。

"找到好东西了？"老板娘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沈厌把笔记本塞回去："......江烬的日记。"

"哦，那个啊。"老板娘笑着放下热茶，"他从初中就开始写，说要等八十岁当黑料卖给你。"

雪花从窗缝飘进来，落在沈厌手背上，凉丝丝的。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阿姨，江烬为什么管我叫AI精？"

"因为你解题从不犯错啊。"老板娘眨眨眼，"那孩子从小讨厌完美的东西......觉得都是假的。"

"为什么？"

"因为他爸。"老板娘叹了口气，"江临当年是海城高考状元，模范丈夫，完美得像个AI......直到卷款跑路那天。"

沈厌望向窗外的雪幕，突然理解了江烬的执念——他不断挑衅、试探，不过是想确认这个"完美学霸"会不会也突然撕下伪装。

手机震动起来，是江烬发来的照片：疗养院窗台上堆着三个小雪人，中间那个戴着用纸条折的眼镜。

【我妈说你长这样】

沈厌轻笑，回复：【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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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电力突然中断。

整条街陷入黑暗，只有旧书店点起蜡烛。江烬顶着一身雪冲进来，怀里抱着保温盒："我妈做的雪花酥，趁热......操，怎么停电了？"

"线路被雪压断了。"老板娘点燃煤油灯，"你俩将就一晚吧。"

烛光里，江烬的轮廓显得格外深邃。他脱下湿漉漉的外套，左耳的助听器摘下来放在桌上——自从发现沈厌会手语后，他在私人场合越来越依赖这种安静的交流方式。

雪花酥还是温的，咬下去满口花生和奶粉的香气。沈厌比划：【好吃】。

【我妈说让你常来】江烬的手势有些犹豫，【我跟她说你要准备高考】。

沈厌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梅教授给的，江临案的资料】。

江烬翻了几页，表情逐渐凝重。资料显示江临不仅涉嫌洗钱，还通过海外空壳公司转移国有资产，金额高达数十亿。最关键的是——

【他利用数学系教授身份，在学术交流中窃取国家机密】沈厌比划，【你妈妈当年车祸，就是因为发现这件事】。

烛光摇曳，江烬的侧脸忽明忽暗。他突然合上文件，打出一连串急促的手势：【所以从头到尾，我爸接近我妈就是为了利用她？包括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