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江烬发起了高烧。
耳洞感染引发急性中耳炎,体温一度飙到39.5℃。沈厌彻夜未眠,用酒精棉球擦拭他滚烫的额头和脖颈。凌晨三点,江烬在 delirium 中抓住他的手:"别走......"
"我不走。"沈厌轻声承诺。
"骗子......"江烬的眼泪滑入鬓角,"你们都会走......"
沈厌俯身吻他灼热的眼皮:"这次不会。"
天亮时分,烧终于退了。江烬昏昏沉沉地睡去,左手仍紧攥着沈厌的衣角。沈厌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发现掌心里藏着一枚银色耳钉——正是国家队颁奖时戴的那颗,内侧刻着:【你也是我的北极星】。
手机震动起来,是老陈的信息:【今天下午的火车,还去北京吗?】
沈厌看向熟睡的江烬,回复:【去】
北京西站人潮汹涌。
江烬戴着口罩和毛线帽,只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中耳炎还没好全,左耳塞着助听器。老陈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要不改签?"
"死不了。"江烬把行李推给沈厌,"AI精,帮我拿。"
沈厌接过行李箱,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色指环——是江烬今早强行套上去的,用那枚刻字的耳钉弯成的。
"情侣戒?"老陈挑眉。
"临时工戒。"江烬咳嗽两声,"防止某人在清华沾花惹草。"
沈厌懒得反驳,只是把围巾解下来绕在江烬脖子上。站台广播响起,开往北京的高铁开始检票。
"对了,"老陈突然想起什么,"梅教授知道你们一起来吗?"
江烬和沈厌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有意思。"老陈推了推眼镜,"我猜她会有个惊喜。"
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江烬勾住沈厌的手指,银戒与黑耳钉在光下交相辉映。
高铁驶出站台时,江烬靠着沈厌的肩膀睡着了。
沈厌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道浅浅的伤疤。手机相册里存着昨晚拍的照片——江烬睡梦中仍紧皱眉头的脸,以及那枚银色耳钉上的刻字。
他点开联系人列表,犹豫片刻,还是拨通了那个深圳的号码。
"喂?"女人的声音温柔而陌生。
沈厌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轻声说:"妈,我是小厌。"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杯打碎的声音。江烬在睡梦中动了动,无意识地握紧沈厌的手。
高铁穿过隧道,黑暗笼罩了一切。只有两枚金属饰品在昏暗中微微发亮,像永不熄灭的星辰。
北京比海城冷得多。
沈厌站在清华数学系大楼前,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霜。老陈去办手续了,江烬靠在走廊暖气片旁,左耳的助听器被围巾遮住,只露出一截银色导线。
"紧张?"他碰了碰沈厌的手肘。
沈厌摇头,目光扫过宣传栏里的学者照片——梅雪教授排在第一位,简介写着【IMO选题委员,拓扑学领域权威】。照片上的女人戴着银边眼镜,眉眼与他记忆中的母亲只有三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