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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奥数决赛的赛制残酷得像场绞杀。

沈厌盯着直播屏幕，看着计时器一分一秒流逝。江烬坐在第三排，银色耳钉在镜头下偶尔反光，像某种求救信号。题目已经发下来二十分钟，他的草稿纸上却只有寥寥几行公式。

"不对劲......"林小雨小声嘀咕，"烬哥怎么还不动笔？"

沈厌的指甲陷进掌心。镜头切换到其他选手——俄罗斯的天才少女已经在写第三题，美国队的华裔少年正从容地转着铅笔。而江烬，那个解题速度堪比超级计算机的江烬，竟然在发呆。

"耳机！"沈厌突然站起来，"他听不见题目。"

老板娘调大音量。果然，主持人正在解释："......因技术故障，部分选手的题目传输设备出现延迟，我们正在紧急修复......"

画面中的江烬皱眉摘下耳机，举手示意。工作人员匆匆赶来，却只是摇头耸肩。

"他们在干什么？"周野急得直跺脚，"这他妈算重大事故吧！"

沈厌已经掏出手机，飞快搜索【IMO 题目文字版】。往届比赛都有同步公开的电子题库，但今年官网迟迟没有更新。

"键盘给我。"他拽过笔记本电脑，十指如飞地敲打代码。

林小雨瞪大眼睛："你要黑进组委会？"

"只是借用他们的备用服务器。"沈厌按下回车键，屏幕跳转到一个加密页面——赫然是本届决赛的六道题目，葡萄牙语原版。

"快翻译！"周野凑过来，"第一题是什么？"

沈厌的瞳孔急速扫过文字："组合数学......图论中的哈密顿路径......"他猛地抬头，"老板娘，能联系上老陈吗？"

北京会场，老陈正急得满头大汗。

作为随队教练，他被拦在赛场外，只能通过监控屏幕看到江烬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题目已破解，转发给江烬。坚持用耳机会引发旧伤感染。-S】

紧接着是六道题目的中文翻译，甚至附带解题思路。

老陈冲向组委会："我们的选手需要医疗援助！他有耳道慢性炎症，必须更换文字题目！"

"不符合规定......"

"去你妈的规定！"老陈直接推开保安，"那是我们中国队的王牌！"

骚动引起了直播导演的注意。镜头转向争执中心，全球观众都看到中国教练挥舞着一叠纸冲向评委席。江烬若有所感地回头，左耳的银色耳钉在聚光灯下闪过一道冷光。

旧书店里，投影仪突然黑屏。

"怎么回事？"周野猛拍电脑，"关键时刻掉链子！"

老板娘检查网线："不是我们的问题，直播信号断了。"

沈厌盯着定格的画面——江烬接过老陈递来的纸张，眉头舒展的瞬间。他无意识摩挲着手中的黑色耳钉，内侧刻字硌得指腹生疼：【世界烂透了，但你不准走】。

"会赢的。"林小雨小声说。

沈厌轻轻"嗯"了一声，却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江烬时，那人说"你比谁都擅长逃跑"。

窗外飘起细雪，挂在旧书店的木招牌上，像撒了一层糖霜。